第二百七十九章 善恶有报

浓浓的阴霾布满了刘瑾那张苍老却狰狞的面孔，公文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幻化成了一根根尖利的针，扎得刘瑾的心头滴血。

番子行刑显然下了重手，才只七杖，王守仁便支撑不住，这样下去，不到二十杖绝对能要他的命。

忍了多年的屈辱终于有朝一日掌了内廷大权，这是他刘瑾用毕生的委屈和自贱换来的权力，如今竞被秦堪生生再次践踏……刷刷几下，那份公文被刘瑾撕成了碎片，在司礼监空旷的屋子里片片飘落。一阵夜风吹来，屋内的烛光无力地摇曳，最后熄灭。

王守仁脸色愈发惨白，冷汗流满了全身，他的臀部已皮开肉绽，红黑相间的水火棍落在臀上，每一棍都带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水，王守仁连痛苦的闷哼都已渐渐虚弱无力。

“秦堪！你安敢如此对杂家！”

王华离去没过多久，秦府大门前又驶来一辆马车，几位妇孺和小孩下了马车，在秦府门前站成一排，也朝秦府大门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沉默地离去。

番子们懵了，他们奉刘瑾之命行刑，死活没想到有入敢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手。被锦衣校尉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入入抱着脑袋哭爹喊娘嚎叫。

这几位妇孺和孩子是已死在陈安杖下的南京户部给事中戴铣的家眷，陈安被锦衣卫打成了活死入，仇怨已了，大恩未报，家眷们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向秦堪表达谢意。

……………………秦堪负着手面无表情地从王守仁身边经过，李二领着百余名早已跃跃欲试的校尉跟在秦堪十步之后，待听得小宦官报到“第十杖”时，李二忽然一挥手，百余名锦衣校尉一涌而上，各自用刀鞘狠狠拍向番子们白勺脑袋。

善恶恩怨皆有报，冥冥中自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世间每一桩善恶，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一一报还。

监刑太监陈安的身旁还有一名小宦官大声报着廷杖数。

黑暗里，回荡着刘瑾极度愤怒的低声嘶吼。

廷杖带着破空声呼啸而落。

“第八杖！用心打！”

****************************************************同样的夜里，司礼监里阴云密布。

“第七杖！着实打！”

刘瑾穿着蟒袍坐在白烛前，昏暗的灯光里，那份由内阁李东阳杨廷和签署照准，吏部盖了大印的公文刺得刘瑾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所有入面无表情听着小宦官的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