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东宫圣人

刘健两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不觉间，颌下的清须被自己狠狠揪了几根下来。

“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闯了祸。在别人没发现以前马上给你的父皇送上一件孝敬的小礼物，给大学士们亲手奉上一杯热茶，你想想，他们还舍得责骂你吗？”

深深吐一口气，刘健神情变得凝重，扬着稿纸肃然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你所作？”

“当然。父皇责骂，大学士们也气得跺脚。”

“当然，日夜所思，数年方成。”朱厚照的脸皮显然有朝秦堪看齐的趋势。

刘健震惊地看着朱厚照，急不可待地从他手中接过文稿，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了起来。

“大学士们在的时候，不妨装装样子，拿起书本摇头晃脑读几句……”秦堪笑道：“殿下别不耐烦。假装一阵子，轻松一辈子。”

“菜之为物，日月所不可少，以其有味也。但味由根发，故凡种菜者必要厚培其根，其味乃厚。故名以《菜根谭》也……”

“懂了，可是，我怎么装呢？”

“修身篇：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

“殿下闯祸以后挨过骂吗？”

刘健心中渐生怒意，太子读书这些年是个什么货色，他比太子他爹都清楚，就他那半桶子晃荡的墨水，能作得出如此振聋发聩，堪比圣人的惊世言论？

朱厚照撇嘴：“这话多谦虚呀，我到现在还一直闯祸不断呢。”

是谁在蛊惑太子？这人是想帮他还是欲害他？

“殿下小时候闯过祸吗？”

秦堪叹道：“殿下，这就是装好孩子的妙处了。你懂了吗？”

“完得心上之本来，方可言了心；尽得世间之常道，才堪论出世……”

秦堪暗叹，可怜的孩子，活了十五岁还没转过这道弯，从小到大白白被骂了十五年，他现在一定有种撞墙的冲动……

“攻人之恶勿太严，要思其堪受；教人之善勿过高，当使其可从……嘶——”

朱厚照呆住了，神情渐渐变得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