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心存善念

占据霸州两月余，唐子禾不知不觉对这座属于她的城池产生了感情，无论从感情还是实际角度，她都不愿失了民心，如果真的无法挽回，她情愿选择离开。

“这是小事，对袭扰营盘的反军悄悄布下大网，狠狠宰他们一回就老实了，至于城中反军如何骚扰我们，我们想个法子骚扰回去便是，咱们不得安宁，他们也别想消停，这些事情军中将领都应该知道怎么做。”

外有大军围城，内有民心动荡，唐子禾觉得自己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秦堪果然不是轻与之辈，攻城第一日便同时用上了攻心之术，令霸州反军瞬间被动起来。

“是，……侯爷，今早有锦衣卫探子从天津赶回来了，唐子禾说的天津城外的伏击有了结果……”

唐子禾闻报后微微一惊，然而告民书已入城，此刻想必已有许多百姓拾起传阅，若强行收缴甚至禁止言传，势必会愈发失了民心。

说完唐子禾起身朝众宿老施了一个男儿式的抱拳礼。

很想两全其美，可事实上却无法两全其美。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欲攻陷一座坚固的城池，方法无非只有离间，挖地道，诈城门等等，或者干脆明刀明枪的架起云梯用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相搏，成王败寇。

“各位皆是城中德高望重的前辈，自我义军占了霸州城后，明廷的里保制已被废止。城中民事皆仰仗各位宿老商议裁决，子禾年轻不通世故，却分得清恩怨，这厢谢过各位宿老了。”

秦堪已实在想不出好办法了，战争终究是一种暴力行为，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能靠暴力去夺取，以人命换人命，丝毫无法取巧。

几位宿老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连道不敢当，侍卫奉上茶水之后，唐子禾先开口了。

“什么结果？”

当晚，二百名军中射手将一支支利箭射入霸州城内，利箭上绑着军中文书抄撰的劝降书和告民书，强弓射出的利箭越过城头飞入城中，巡城反军将领大惊，急忙入元帅府禀报唐子禾，请命收缴这些劝降书和告民书，以防城中民心动荡。

丁顺苦笑道：“果然是西厂所为，侯爷还记得当初天津大白镇官道上的那次伏击吗？他们和伏击唐子禾的是同一伙人，领头的是西厂大档头，名叫武扈，据说是奉了刘瑾之命，而且挑起白莲教仓促起事也是刘瑾的意思，其目的是为了搅浑天津这滩水，然后混乱中取侯爷性命……”

一万京营骑兵与五千反军在霸州城外展开了追逐，与此同时，一道道军令从中军大营发出，奔赴北直隶各个锦衣卫驻地，北直隶的锦衣卫随着秦堪的一道命令而倾巢出动。

“侯爷，这两日晚间子夜总有几小股反军骚扰我大军营盘外围，说是袭营又不像是袭营，往往在营盘边沿袭扰一圈便飞身远遁，待咱们去追时反军早已借着夜色掩护不见人影，没过多久他们又来，还有霸州城内，隔一两个时辰便听得里面敲锣打鼓，我军以为他们又想突围，抄起刀剑严阵以待时里面又没了动静，一晚上反复好几次……”丁顺在秦堪身前轻声禀道。

唐子禾微一沉吟，便亲自走出元帅府，将城内几位宿老迎进府中前堂。

秦堪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这是反军的疲敌之计，这都看不出来？”

正打算去城中巡视一圈，听听百姓的声音，看看百姓对朝廷告民书的反应，侍卫来报说城内百姓公推几位德高望重的耄耋宿老求见元帅。

丁顺苦笑道：“当然看得出来，可是他们每次闹腾的时候，咱们不能不当真，十次假的里面万一有一次是真的呢？全军上下谁都不敢大意，所以反军的疲敌之计还真是奏效了，将士们被反军折腾得颇为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