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朱台相望京关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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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多看那废物一眼，韩绛想知道，皇后会怎么说。

‘缩得好。’

终究还是个无能之辈！变法时身兼十数职的风光，其实不过是有王安石在背后支撑，自身还是上不了席面啊。

蔡确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皇后声音阴沉，“是吗，就为了这件事？”

曾布瞬息间脸色数变，低头道：“前日蒙朝廷深恩，官臣第四子纡。惟念臣子年幼，不堪受此重恩。臣父早殇，得长兄巩教养方得成人。如今兄子绾，学问精粹，性情厚重，然至今白身。臣请殿下恩典，愿将臣子之荫转予吾兄子绾，以全臣兄弟之德，臣不胜感激涕零。”

韩绛低头笑了。

只是向皇后心中的弯弯绕明显不够多，没有把曾布从危机中给解救出来，“卿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吾洗耳恭听。”

曾布反应够快的，但实质上还是退缩了。

而且王安石的犟脾气，曾布了解得还是不够多。越是用小花招，惹起的脾气就会越拧。当年吃下的亏，难道都忘掉了吗？

曾布若当着王安石的面提议要召回韩冈，王安石自是会反对到底。

可曾布今日不同，他的提议有太多能让人出手阻止的空间，完全不可与他韩绛当年相比。

皇后若袒曾布没关系，但如此一来，王安石可就要辞官了。若是皇后畏惧王安石，反过来就变成了曾布不得不引咎出外。

说留曾布议事，现在也可以不留，这点小事上反口只是小问题。真要让曾布将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他可就要成众矢之的了，王安石更是绝不会放过。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曾布看来是缺得太多。王安石当年能不顾众多旧友割席断交而坚持新法，曾布只是被王安石瞪了一眼就软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说一声今天累了，有事明日具本奏闻。

真是废物。

宰辅们当面互驳，非此即彼。一旦定出胜负，输家必然要请辞。可无论如何，王安石的平章军国重事是辞不得的，动静太大了。离开的只会是曾布。区区一个参知政事，不会影响太多。皇后如果还想保住朝中有一个体己人，这时候就该说话了。否则已经把身家押上赌桌的曾布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