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微雨（十三）

王殊惊恐地发现，如同蛛网一般围困天门寨的坑道，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能够容纳数丈长、五尺宽的壕桥行驶。

至于手榴弹，天门寨的确还有，但之前夜袭时消耗了不少，数量已经不多。

“都监，还要收容吗？！”王殊厉声质问。

王殊摇头，护城河都已经被突破了，羊马墙还能坚持多久？难道辽人会只造壕桥不成？

秦琬仰头望了望天上的烈日，只一瞬，就已经是眼花缭乱，他叹息一声，“老弱妇孺，本是柔弱，不能力抗贼人，为贼所驱，也是无可奈何。”

秦琬说，“目标太小了，得放近了打。”停了停，他又补充道，“放心，我们还有羊马墙，还有手榴弹。”

对付攻城器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出城反击。壕桥、巢车、冲车、云梯之类的攻城武器都是木制，一把火烧掉是最省心，同时也是没有后患的。若是等其推到城墙下再行解决，风险就要大上许多了。

不论战略还是战术，能够选择的余地越少，也就意味着越加居于劣势。

只有立刻出动骑兵把城壕烧掉，才是对天门寨最安全的做法。

不能倚城而战，只能依靠高墙，在守城法中，已经是到了最危急的地步了。相当于中国南北分立时，南朝无力维持江淮一线，只能守在长江南岸。

“都监，得让孔清出动了。”王殊难得强硬地对秦琬建议道。

至于成年男子如何，秦琬没有说，也不用说了。

“火炮怎么没响？！”王殊叫道。

王殊安了一点心，至少秦琬没有妇人之仁。

或许是在出口附近才把零部件装配起来，但天门寨上空的飞船警哨竟然完全没发现这件事，同样证明了辽人的能力。

又听秦琬喝道，“马元！”

南陈，南唐，无论哪一个偏安南方的国家，在失去了江淮屏障之后，就只有败亡一途。

不过天门寨里面，可没有那么多高水平的掷弹兵——之前还战死了不少——最好的记录是三十五步，那个距离比虎蹲炮的有效射程还要远上一点。

当天门寨只剩下一道城墙，即使再高耸，火炮再多，又能在辽军十倍的兵力下支撑多久？

经过训练的掷弹兵能将制式的手榴弹投到二十步外。如果是以掷矛冠绝军中的李信李太尉来投手榴弹，五十步都不让人觉得奇怪。隔壁的广信军因为曾经由李信掌管过，下面也拥有一批擅长掷矛的掷弹兵。

秦琬轻声道，“辽人看来是真的想要在今天把天门寨给攻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