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烟霞随步正登览（八）

这样就好！

又是旧党。

过去多次直面敌人的千军万马，谁也没听说过韩冈有过失态的情况。眼下文德殿中的场面，对韩冈来说好像还是小了一点。

吕嘉问都想要笑出来。

苏颂远远地望着韩冈一眼，至少此时，韩冈的神态依然沉稳。

“枢密院直学士、吏部郎中、权群牧使韩宗道……韩冈。”

范纯仁想着，然后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苏颂看着韩冈名下的一片雪白，又想着。

“宝文阁侍制、右司郎中、知齐州范纯仁——韩冈。”

只是得尽快打破这片空白。

孙觉好《易》，喜读《春秋》，著作甚多，他的学术体系自成一家，与王安石、韩冈都截然不同。不去支持以新学为根基的新党好理解，却选择了讲究格物致知、对所有经义都抱着疑问的韩冈，旧党彻底倒向韩冈的苗头，也越来越明显了。

从一开始，韩冈就只能选择坚持到底。

或许下一面旧党赤帜，就是姓韩名冈。

如果韩冈不是所谓的推举宰辅的倡议者，他遇上这样的情况，应该先行选择退出，免得结果太过难看。可这一次是实验性质的推举，韩冈作为提倡者不可能临阵脱逃，必须第一个参与进来。若是韩冈说自己不参与其中，让别人闲来做实验，这如何说服其他人？而若是到了一半就退出说自己不玩了，那更是等于是戏弄了所有人，就是太后那边，也保不住他，必须降诏责罚。

接受了富弼的劝告，范纯仁也不知道对与不对。至少从现在情况来看，还是有些希望的。

他早已是气学中人，格物致知的道理经由他手也多有阐发，更别说每一期的《自然》上，他的文章都不比韩冈要少。万一韩冈于此失败，威望大跌，新学气焰大盛，气学恐怕又要蹉跎一段时间了。

范纯仁之后，又隔了曾孝宽的一票，韩冈再一次得到了推举。

苏颂稍稍安心下来。

“龙图阁侍制，右谏议大夫，知应天府孙觉——韩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