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青云为履难知足（二十）

只是冒籍就贡的做法，跟后世的高考移民如出一辙，当然也会受到同样严厉地打击，朝廷不会容忍这等作弊的行为。但韩冈是通过秦凤路中的锁厅试，得到了参考进士的资格。官员们的籍贯问题，并不会干扰他们在哪里参加贡举考试，根本就没有人会去仔细检查官员们的祖籍。

“就是燕逢辰。将从关西诸路调集四十七个马步指挥，总计一万七千人。”出战一切都是军事机密，除了已经暴露出来的信息以外，韩冈不能说得再细了。

以至于近年来，韩冈碰到过的攀亲之人，都是说自己的祖籍是秦州。

“听说兵马副总管是燕达。”吕大临道。

“本来你祖父几十年前从胶西乡中，一直到关西来讨生活，是为人所迫。折了本钱是真的，没法回乡也是真的。不过就是没折本钱，也是回不去了。”韩千六语调沉重。

“是啊。本来准备是让你爹衣锦还乡的。”韩阿李叹了一声，“不回胶西乡里走一遭，谁知道三哥儿是哪个地方的人？”

张载点着头，正要说话，突然猛地咳嗽起来。捂着嘴，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咳出来一般。

韩冈点头笑笑，还记得他真实籍贯的的确不多。

“正是。”韩冈点头道，“第一批的五千兵马将会从秦凤、泾原调集，由燕达亲领，将会用最快的速度南下。”实际上是十四个指挥，五千三百人，“同时西向关中的河北军也已经发文调动，等他们到了之后，剩下的兵力就会立刻出发。”

标注在韩冈身上的标签，是关西、关学、秦州、天水、熙河，与潼关以东拉不上关系。这样的情况，谁人能想得到韩冈的祖籍与潼关以西没有半点牵扯，都道他韩冈出身关西。

“说的好！”苏昞、范育同时拍案叫道。关学弟子们没有一个是怯战、畏战之辈，既然出生在关西，早就习惯金鼓争鸣。只恨不能凭双手结束战争，而不会畏惧战争。

“是么。想不到还有这回事！”这话还是韩冈第一次听说。

“‘比闻编户，极困诛求，暴征横赋，到即蠲除’？”

到现在为止，除了推荐过他的，和一些个会特意翻看他档案的人——韩冈依稀记得就一个蔡延庆——还有王安石这样的亲戚，另外就是审官院的官员，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人知道他的老家是在靠着海边的京东。甚至当初进士揭榜时，他所登记的籍贯也是入贡时填写的地点秦州。

“会号称二十万的。”韩冈轻笑着，然后正色道：“两万大军用来决战已经绰绰有余！而且还有诸多曾经受过交趾欺压的蛮部都会投奔而来，齐攻升龙府。”

如果韩冈老老实实地去考举人、考进士、然后再去做官，基本上第一道关口就会暴露了籍贯。为了不在福建、江西这样两百选一、三百选一的路份中挤独木桥，移籍到北方易于中举的路份参加贡举的现象，在这个时代十分常见。

吕大临疑惑着：“是不是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