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鸟鼠移穴营新巢（上）

“啊？”乔二狗一愣。

“快进去，快进去！”

书办头也不抬，一边拿笔蘸墨，一边问着。

站在门口的军汉大声地赶着已经脱光了衣服的人进去。

“姓名。”

‘等爷爷出去，就拿你下酒洗秽气。’

韩相公说疾疫只因脏，讲究干净，所以京师内外，遍地浴堂。但乔二苟自己却觉得那是放屁，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做了这么多年乞丐，身上就没干净过，也没见自己病死啊。

书办指了指脚下，一跺脚，趴在地上的大黄狗立刻站起来，冲着乔二狗汪汪汪地龇牙咧嘴了一番。

乔二苟在浴堂前，胡思乱想，等到将韩冈骂到了十八代，突然被推了他一把，大骂着还不脱了衣服滚进去，这才发现，周围已经都是一个个光头了。

“这个‘狗’？”

乔二苟三两下脱掉了身上的破布，与叶小三一起被赶进屋中。举头张望，他发现这里果然是个浴堂。只不过只有湿气，没有热气。

‘应该是个书办。’乔二狗想着。

‘大概是嫌烧热水太费煤炭，所以干脆省下来？’

盯着那条狗，乔二狗想起了过年时吃的那锅狗肉，不经意间已经被赶到了狗面前，抬起头，狗上面有张桌子，桌子旁边立了个军汉，桌子后面还坐了个人，读书人的模样，拿着笔，身前铺着一张纸。

“二狗哥。”

桌旁的军汉一声呵斥，乔二狗连忙道：“小的姓乔，贱名二狗。”

听到有人叫，乔二苟瞪大了眼睛，费了半天才认出是叶小三。

“苏学究问你姓名！”

一块儿吃了两年饭的兄弟，剃了光头，再脱了从来没洗过的衣服，人整整小了一圈，显得更黑更瘦，乔二苟差点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