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落落词话映浮光（中）

这个词出自于第九十一回。两个很普通的词汇，很无稽地拼凑，让人心头发火，却又不寒而栗。

渡海灭倭得到的好处，有一多半靠了这篇文章。

难道大辽注定会成为在车轮前面挥舞双臂的螳螂不成？

来自于《自然》期刊上的一篇论文，让他知道了日本有多富庶，地里面埋了多少金银。

可不管韩冈为了什么原因传下了这部书，他至少给了耶律乙辛一个明确的方向。

这部作者不详的话本，书中的气学痕迹太深了，或许是韩冈写的，或许不是，但成书之际必然得到了韩冈的指点。

据耶律乙辛所知，韩冈的著作，以及气学一脉的著作，每一次的内容都会有所修订。

韩冈推出这部话本的用意，应当是减少朝野内外阻力，同时也是要告诉世人，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宋国。韩冈的用心，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听说在南朝国内，这部书在初版之后，很快便再版、三版，乃至更多版本。

不过最让耶律乙辛心中发寒的，是太过光明正大，根本不怕泄露军机。

宋人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耶律乙辛不知道宋人的坚持有多少是因为不肯对篡逆之人妥协，又有多少是为了省下那五十万银绢的岁币。不过耶律乙辛现在并不是很在意。

韩冈打算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从这本书里完全可以了解得到。

但南面的那一位，会给他守成的机会吗。

比如视城墙如无物的重型榴弹炮，比如让弩弓成为玩具的火枪，比如成列而战、以排枪毙敌的神机营，比如不再需要挽马、只要有水有煤就能拖动万石列车、日夜不停的蒸汽车，比如能无视风向、载万石货物、两三日间横渡千里冥波的汽轮船，再比如三五百人拥枪炮坚守，数十倍大军亦难攻破的棱堡。

这是《九域游记》的第一版，被送到耶律乙辛的手中，已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耶律乙辛知道，这是因为韩冈充满了信心。

耶律乙辛低头看着放在虎皮毡子上的书。

‘历史的车轮’。

但正是因为如此，耶律乙辛对宋国的参知政事越发地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