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朔吹号寒欲争锋（十四）

想了一下，韩冈就放了下来，继续翻看开封府进呈的卷宗。

不再过堂，而是改在了阴暗的牢房中。吃照给他吃，喝照给他喝，只是用灯光照着脸，不让蔡京睡觉，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两支铁条在蔡京耳边锉着。

由于蔡京最终还是认罪，开封府在判决中给他留下了一条性命，不过对他判罚是流配西域。

只不过在蔡京始终不肯服罪之后，审讯的方式突然改变了。

而蔡卞被蔡确、蔡京拖累，没能像苏辙一样仅仅是贬官，而是夺去了官身，就此成为平头百姓，且又空出了一个好位置。

由于没有实际体验，张璪不知道蔡京受到的折磨有多恐怖，但从回报之人的表现来看，已经足够让人惊骇。只是旁观者，就变城那副模样，那亲身体验折磨的蔡京，能支撑两天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想起耳目回报的内容，张璪心里就一阵发寒，这到底是什么刑？蔡京这个最不该软的，偏偏就软了，难道真的有那么酷毒？

而且张璪还确定了一件事，能想到此种拷问之法，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

之后过堂，蔡京除了点头说是，完全没有别的反应。沈括拿着供词一句句问，蔡京便一下下地点头，然后签字画押按指模，一气呵成，顺利通过。

……

一开始也只是用御史台对付官员的故技，以肮脏的饮食，来消磨蔡京的意志。

蔡确、曾布、薛向，在两府中，提拔任用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身上都贴着蔡、曾、薛的标签，尽管没有参加叛乱，但他们想要一点不受牵连，自是不可能。不说别的，他们屁股底下的位子就是一块块绝好的肥肉，吸引着多少垂涎欲滴的目光。

在这样的折磨下，蔡京只熬了两天，就变成了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整个人都废了。

韩冈对张璪总是张望自己感到很奇怪，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地方脏了？

那位耳报神在张璪面前回报时，两只肩膀一抽一抽，显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毫不隐瞒地告诉张璪：当时没多久他就夺门而出，可事后一回想起来，心里还是燥得慌。

可韩绛那边完全没有异样。而且方才进出厅中的堂吏，也会提醒自己才对。

据说那种铁条摩擦的声音，听了之后，就让人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