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鸟鼠移穴营新巢(中)
乔二苟讨了个没趣,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退开。刚退回来,旁边就挤过一个人,一张让人厌恶的笑脸,“原来二狗哥也来了,小弟真是瞎了眼,方才都没看到了。”
李花子与乔二苟说了一阵话,又悄然离开,看着他转头又找上一人,乔二苟心想,这样的人,难怪能够左右逢源。还有那些被捉走的丐头,乔二苟私下里恨不得他们去死,但表面上,也要为他们唏嘘几分。
这位十将将一众乞丐看了一圈,阴森森地道,“你们仔细别犯了事,让指使拿鞭子抽你们。一路都听话点,想吃杀威棒,现在就说,免得道路上伤了还要人服侍你。”
不过那个刘黑头,乔二苟在他门下快十年了,对人还是够仗义,拿完份子也会给人留下吃碗汤饼的钱。想到他就要被处死,乔二苟心中一股兔死狐悲的感慨还是免不了。
十将是一都中的小军头,比都头低,比队正高,的确不能算是官。
“哪个李大官人?”
行刑的那一天,法场那是人山人海,住在京城内的人,怕是有十分之一来看热闹,比大赛马场和大球场人都多。乔二苟也挤过去看了。
“李大官人啊。”
一开始的腰斩就已经很惨了,在铡刀上被拦腰斩成两截,只剩半截的人,拖着肠子惨呼了许久才死。乔二苟感觉他叫了足足有半刻钟,跟他一起去的也有说一刻钟,也有说两刻钟,总之感觉很长很长。
“听说什么?”
坐在墙角边,望着门前的车马、军汉。
可腰斩虽长,却不如凌迟。人犯给绑在柱子上,脚下放了个大瓦盆,里面都是灰。刽子手就提着一柄牛耳尖刀,在那人犯身上一片一片地把皮肉割下来,丢进脚下的灰盆中,血也是流到盆里,一点也没外溅。一千多刀后,柱子上就只剩骨突突的一个红人,皮给割干净了,红的肉、白的筋,还有肚子上的一块黄色肥油,都是血淋淋,可人还活着,还在有气没力地惨嘶着,一直叫到两千多刀后。
“现在可不是花子了。”李花子咧开嘴,身上干干净净,但一口烂牙却是污糟得让人恶心,他故作神秘地低声道:“你听说了没?”
这一场戏,乔二苟看了足足两个时辰,看到一个大活人变成了瓦盆中的一堆碎肉,事后他回去,做了整整三天的噩梦,几日没有吃好一顿饭。
乔二苟定睛辨认了一下,放松下来,“是李花子啊。”
想起旧事,李花子的声音听在乔二苟的耳朵里,就变得分外阴森,“他的两个儿子都要陪着一道上路,菜市口上的枭首一刀等着他们。可惜我们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