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巩州（上）

“正说这一篇……”会长指着其中一篇论文，“火星运行规律新解。”

并列的第一作者，并列的第二作者，然后两个第一作者加一个第二作者，计算能够分割到多少会员资格，同时还要一一记录在案，就是个大麻烦。

韩钲道：“第一队才是去黄河源，剩下的两队，则是考察整个熙河路的地理。来的早了，还能顺便帮巩州重新测量一下区划舆图。”

复数的论文作者，复数的资助人，最后总使得论文带来的酬劳都是零零碎碎。这在某种程度上，将会员资格，变成了扑满里的钱币，必须一点点地积攒起来。

考察黄河源，要走积石山，然后从星宿海上溯，那里是至少半年冰雪的气候，现在上路，就要面对厚达数尺的积雪。

作为正式会员，韩钲已经可以看下面人的热闹了，但他没什么兴趣做这种事。

韩钲曾经听到不止一人抱怨过，说他们从来没听说过的，捐钱还不让人捐的。

韩钲摇摇头，“那要先确定巩州这里的确能修才行。”

韩钲只能拿他父亲的话来做抵抗——自然学会不需要豪客的一掷千金，而需要持之以恒的支持。即使你家财亿万，也别想侵占其他人的权力。

只要能够参与进去，就是数之不尽的好处。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有些愚蠢和顽固，但足够公平，反而得到了更多人的捐赠支持。捐款，还有来自总会的拨款，就是各地分会能够稳定运转的主要原因。

“不过要考察黄河源，最好的时候是初夏，现在来还是太早了。”马脸男子今天是第一次开口。

“那些事也不用提了，等着看就好。”韩钲将话题岔开，“方才会长你们在说什么？”

叔介摇摇头，“这一回，总会那边组织的考察队，把基地放在巩州，这是我们的荣幸，当然得用心，不能让京中的同志看不起我们。”

方才他进来时，三人正拿着新鲜出炉的《自然》说话，韩钲早就想问了。

老者闻言，就笑着对黑肤男子道：“可是辛苦叔介了。”

除了要修路，又有谁会费劲心血去勘察沿途地理。

相对的，也带来了更加支离破碎的会员资格。

听到了老者的询问，另外两人都打起了精神。

如果说第一作者的价值是百分百的话，第二作者的价值就只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至少做到五篇刊载论文的第二作者，才能获得会员的资格——这个规矩对第二作者并不友好，如果是第一作者的话，能成功发表五篇论文，早就拿到了银徽——这一点，也与资助者的境况相类似。

老者突然坐得近了点，问韩钲，“今日当真要修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