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冥冥冬云幸开霁（一）

章惇只差明说是韩冈造成了今日的结果，而韩冈都找不出话来给自己辩解。说这一次宫闱政变全是韩冈的错，或许过分了，但要是说韩冈对废立之事的态度是主要因素，那还真没错。

除非太后的态度实在有异，让他嗅到了危险，又或是有什么事让他失去了自保的信心。

见到韩冈过来，那名班直叫得更大声了，“宣徽！宣徽！太尉他……”

就算他之前劝说太后废幼主、立新君已经失败了，但他还有时间去联络其他宰辅，将声势更为壮大，逼迫太后同意废去赵煦。

“别慌！”韩冈一声轻喝，让他住了嘴。

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章惇毫不动摇地对视着。

“啊！太尉！”

子厚兄！你是说这都是韩冈的缘故？

一声尖叫打碎了章惇和韩冈之间几乎凝固的气氛。

但光有胜率，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蔡确也肯定不会去做这等杀头买卖。

走到近前，韩冈直接在张守约面前蹲了下来。测了呼吸和心跳，还好都能感觉得出来，只是昏了过去。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参与到叛乱中的人数和身份已经多得让人胆寒，若不是韩冈出其不意地捶杀蔡确，蔡确他是赢定了。至少超过九成的胜率，正常的赌徒都会去赌。

韩冈低头仔细查看张守约的伤口，从正面只能看见短短的一截翎尾。

若说胜率，这没话说。也许蔡确在劝说太后废立天子之前，就已经在做准备，但时间也不会超过二十四天，甚至不会超过半个月，乃至十天。

他转头直视章惇。

韩冈立刻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还站得笔直的张守约，突然间就倒了下去，旁边看护他的班直抱着他大叫。

韩冈的脸色更为严肃。章惇在问他跟蔡确的对话，更是在质问自己，还记不记得当初跟他说的那番话。

韩冈忙丢下章惇，几步下了台阶，心中却为不必跟章惇对峙下去而松了一口气。

“玉昆，你当日去蔡确府上到底说了什么？”章惇又进一步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