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京师（三）

“铁船早有了。”

车厢没被砸到，但车夫和拉车的两匹马给砸死了。十几名乘客被扶下来的时候，个个面无人色。尤其是看见了前面的车夫和挽马的惨状，好几个就在路上吐开了。

“锅炉和蒸汽机还连着管子，什么时候能合在一起？”章惇更是熟练地质问，“玉昆你当初还说过蒸汽机车下田的，已经等了很久了，该不会跟铁船一样，要等上二十年。”

指挥交通的交警第一时间就从城门里跑出来了，他们刚刚从军巡院中分离出来不久，对待百姓的态度，还是维持了旧日习惯，随手就用上了警棍。

“哪里有那么快的。”韩冈拿着常年使用的语句，熟练地推搪道，“这是要花时间去研究的。”

毕竟仅在两年前，两家机械厂也只是在生产蒸汽抽水机，甚至还不能说是蒸汽机。

因为是宰相的车队，一路畅通无阻。走在前面的车马，一见到后面的声势，都让道一旁。

韩冈对此并不着急，依然保持着充分的耐心。

直到接近南薰门的时候，车队速度忽地就慢了下来。

但到现在为止，机耕法依然只是将蒸汽机放在田头，远远地牵着铁犁走。而京师和秦州天下间仅有的两家能够批量生产蒸汽机的机械厂，也只是试着将锅炉和蒸汽机合并在一起，设法能安在四个轮子的车架上。

几棍子挥下，几名壮年男子嗷嗷叫着跑开了，其他人也连忙跟着散去。刚刚驱散了围观的人群，韩冈和章惇的车驾就到了。

比马和牛的确是快了，日常使用的成本也低，维护成本同样不高，可是对比起韩冈曾经描述过的画面，今天看到的一切就差了不知多远。

当值的交警，值守的城门官，还有一名戴着藤编头盔的匠师，被拎到了两位宰相的面前。

机耕法，在田中翻土的时候的确很快，但转弯时犁头就卡了几次，差点将辅助转弯的桩子带倒，等耕犁到了蒸汽机的这一头，还要人手搬上一次，看起来笨拙得很。

过去城门因为要对进出的车马和行人进行检查，还要征收税金，一向是道路堵塞的重灾区，但如今为了保证道路畅通，城门前的检查几乎被放弃了。只有前几天，抓枪手的时候，才加强了一下，随着枪手主动投案，明面上案件业已告破，为了保证通行顺畅，这检查就又松懈了下来。

韩冈曾经对章惇描述过机车耕田的场面，也就是提前了千年将他记忆中的大型机械化农场给描述出来。

现在城门又堵了，章惇和韩冈的队伍中，立刻就有人上前去查问。

“小儿玩具也能算？”

两人很快转回，向章惇和韩冈报告说，是城门上面掉了两块砖下来，砸坏了一辆公共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