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荣辱凭心无拘执（下）

“可与李副使有关？”韩冈问道。

程颢程颐都对此不以为然，文彦博这么做，说难听点，就是小肚鸡肠，不像是宰相所为。就算其中有几个陷阱，可只要韩冈一切做得光明磊落，所谓陷阱对他来说，就是大道坦途一般。

可惜的是，韩冈并无意用破坏规则的手段来开拓班底，既然文彦博正摆明车马地跟他过不去，多少只眼睛盯着自己，凡事就要做得光明磊落。

不过二程与文彦博也有几分香火情在。前两天文彦博还请了他们的父亲去参加同甲会，给足了两人面子。

孙霖当着众人的面请求留下来说话，这与崇政殿君臣议事后，宰执中的某一人自请留对一样犯忌讳——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构陷谁人——当然，这也是表明亲附韩冈的立场最为简单直接的手段。

看到转运副使和和韩冈的亲信方兴一起旁听，孙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韩冈不让他拖延，“好了，孙帐司，现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

……

李南公愣了一下，转身犹豫地瞥了韩冈一眼，又看了看孙霖，遂走回来，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前站定。

程家眼下还很平静。

在孙霖站出来后，李南公和其他官员都想着要尽快离开，尽管他们都不直孙霖的为人，但走得慢了，更是危险。谁也没想到，韩冈竟会出言将李南公留下来。

程家在勋贵遍地的洛阳城中，只能算是寒门素户。二程的父亲程珦，做了一辈子的官，还比不上韩冈的三五年。如今致仕在家，也只有一把年纪可以称道。也就是靠了程颢、程颐的声望，让他可以与文彦博一起饮宴终日。

尽管前一天韩冈刚刚抵达洛阳便遣人送来了诸多礼物，但在程颢、程颐眼中，都不如韩冈在拜帖上写下学生韩冈顿首再拜的字样。

“那就好。”韩冈点头道，“楚老请留步。本官初来乍到，衙署之中尚显生疏，孙帐司所欲陈达之下情，可能还要劳烦楚老。”

——韩冈对于程家的尊敬才是真正的礼物。

李南公闻言身子一震，孙霖连忙摇头，“没有。”

同时河南府官员在文彦博的影响下，都没有出城去迎接新上任的京西转运使，这一件事，也传到了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