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焰上云霄思逐寇（四）

烟气呛人，但妇人仍竭力忍着咳嗽的欲望，用湿润的布匹，捂住自己和怀里小主人的口鼻。

就算是面对来势汹汹的宋军精锐，李常杰和宗亶的心中，依然没有太多的惊惧。只要能维持好军中的稳定，拥有十倍以上的兵力，想要顺利撤退绝不是一件难度多大的一件事。

刘纪嗯地一声点点头：“若是让我们去大营，必然有诈，谁都不要去。”

但两人都没有松懈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最关键的一段时间。

“绝不会有好事。”韦首安立刻道。

……

收到了刘纪三人都听命行事的消息，李常杰和宗亶都稍稍放心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谁也不说不清他们现在的顺服到底是真是假。即便眼下是真，也会在形势转变的时候，跟着一起变动。

刘纪、韦首安、申景贵三人都没想到李常杰会如此干脆，直接将之摊了出来。

“关键还是要挡住宋人的兵锋。”宗亶对着李常杰说着，“只要能挡住宋人，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挡不住，刘纪他们可不会跟我们同生共死。”

“黄金满投敌，宋人援军已抵归仁铺。奉李、宗二太尉之命，着三位洞主撤军归国。”

“如果是眼下在归仁铺的那三千兵马，我还不至于会输，要赢也只是费点气力而已。就算是昆仑关的敌军都来了，我要退走也容易。”李常杰依然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关键还是你这边要快，尽快聚拢城中兵马，渡过左江南归。等回到国中，宋人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李常杰他们要做什么？”申景贵立刻问道。

一声声惨叫透过狭窄的缝隙传进小小的地窖中。

韦首安正要说话，帐外的守卫进来通报，“洞主，大营那边派人来了。”

一名妇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儿，缩在地窖中，一动也不动。一句句听不懂的交趾土话正从头上传下来，尖利的狂笑让人心惊胆战。交趾贼军就在外面杀人放火，着火后的烟雾从通气孔中透了进来。

“要不然干脆……”申景贵没将话说下去。但刘纪和韦首安都明白他的意思。

刘纪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不知李太尉、宗太尉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你放心，最多三天，我就能撤过江去。”

从中军大营而来的信使，走进了帐中。

左江冬日水缓，当初数万人渡江，也没有花费宗亶太多的时间。这一次反过来，也同样不会有太多麻烦。

申景贵和韦首安立刻点头：“知道了。”已经吃了一个大亏，交趾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再没有信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