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梳理（六）

任何时候，火炮这种代表当世最强武力的武器，总是更能吸引心怀出将入相之念的年轻学生的关注。

朱子昂大踏步地往前走，罗安民匆匆忙忙跟在后面。

“要有胆子，现在就往门里冲。”朱子昂望了望江南会和洛党的位置，说了句风凉话。

万一都堂当真下定决心要清洗国子监，朱子昂京师都不想待了，还是跑回家里最为安全。

罗安民无意识地应了一声，专注地望着门内。

都堂前岗哨换岗和号炮，算是京城中的一道景致了。

正说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都堂正门处传了过来，吸引了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京城之外的军营没有这一换岗的规矩，衙门的门房更没有，都堂设立之前，莫说中书门下和枢密院，就是宣德门，都不见如此宛如会操的换岗仪式。

“嗯，差不多……哦！”罗安民反应过来，“该放炮了。”

更重要的，每天早中晚，还有三次燃放通告时间的号炮。

有件隐忧朱子昂他没说出口，按照国子监中江南和洛阳的学生的德性，以及都堂的行事作风，再这样下去，党锢之祸说不定就在眼前。

哒哒哒哒，整齐的步履带着节奏，踏着同一个步点，一队四五十名身形矫健的士兵从门中走了出来。

朱子昂斜睨着看罗安民，没好气地点头，“是。”接着又正容道，“不说笑了，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他们分作五列，队列如同界尺画出来一般的整齐。侧面四队扛着装好刺刀的长枪，中间的一队则空着手，身上有着炮兵的徽章。

罗安民干笑道：“你是怕热吧？”

只见朱子昂侧过脸，向都堂正门处望过去，“现在是正午了吧？”

朱子昂上京一年多了，只在刚刚住进国子监中时，被朋友带着过来看过。之后入城的时候都不多，过来都堂这里就更少了，今天还是第二次。

“怎么了？”罗安民站稳了问。

朱子昂不走了，翘首以待。许多聚在一起议论的学生也停了下来，带着期待地望着正门。

突然间，朱子昂停住了脚，罗安民差点就撞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