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虚实（二）

“那是因为你背后是大宋！是朝廷！是韩相公！你可是韩相公的亲近乡人，鞑子怎么讨好都不过分。”张姓男子语气激昂，却隐隐约约透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出了什么事？”

李丹没有去注意那讽刺，没有这份背景，怎么光明正大地在辽国国中行走？

在他的身后，更有两人拄着枪，警惕地望着车厢里面。

“难道齐王当真要……”他看了一眼外面，说了一堆细作的话，到这时候，却小心了起来，“跟太子争皇位……”

混同郡王名位虽不高，但手底下还是能聚起七八百人，本身在军中颇有些声名，宗室里也有威望，他的动向十分值得注意。

李丹自懂得契丹话，方才跟混同郡王讨论怎么在荒山上开辟果园时，多用契丹话交流，只有嫁接、大枣等专有名词，才会用汉语。不过混同郡王家的世子，却是通晓汉语汉俗，让李丹刮目相看。

李丹不敢怠慢，将方才会面的对话，尽可能完整正确地重复了一遍。

后面的一个汉人，跟上来翻译了一遍。比起冷硬的契丹原话，这汉人翻译的话倒是赔了小心，能坐上马车的，毕竟不会是普通人。

张姓男子听完了李丹的复述，又从头将细节问了又问。从混同郡王以及他的世子，两人的表情、应对、举止，都详详细细地问了一遍。

一个契丹军汉站在车门前，横眉竖眼，长相亦是狰狞，一对眼珠子在李丹和他同伴身上扫来扫去。

“他做得了太子？”

车门被人在外面敲了一敲，然后就哐的一声，被粗鲁地拉了开来。

听到反问，李丹摇头，齐王耶律怀庆做不了太子。

拉开车门的契丹人咕哝了一句契丹话，“奉府尹之命，搜检城中奸盗。”

最后，他慢慢地：“皇帝喜欢的，太子不一定喜欢？”

可对面的同伴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关己，一旁看戏的惫懒样子。

李丹点头，“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说齐王。可能就是帮齐王说的。只是……”他看着同伴，语气不那么肯定，“似乎是太直白了。”

李丹努力挺起腰背，状似威严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