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官近青云与天通（七）

蜀国公主之前被向皇后请进宫中，受命来保慈宫劝解太后。谁能想到还没有半点进展，更坏的消息却又传来了。

说你真病就真病，说装病那就是装病。

终究是亲生的母亲，就算身处嫌疑之地，赵頵也不免要为高太后担上一份心。眺望着保慈宫的方向，他也只能盼望皇后不会做得太过分。

“那你们给雍王开的是什么方子？”韩冈又问道。

……

几名御医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敢给王安石和韩冈一个准话，“二大王据传发病后，就在院中裸身狂奔，谁都拦不住。好不容易让人压着才睡下去。到底是真是假，小人眼拙，当真看不出来。”

“此事当真？！”蜀国公主惊声问道。

只是到底要不要去探望，却让他有些犹豫。不论真病假病，做兄弟的都该尽一尽人情。之前他刚刚将前来颁诏的蓝元震送走。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出发，赶赴河北祁州的药王祠为他的长兄祈福。如果要探望的话，只能是现在就去。可是眼下的局势，却让赵頵很是为难。

韩冈摇摇头，他就知道御医们不敢开有危险的药方，“那个方子又没用，当不是华佗的真方。”

左思右想，赵頵还是选择了派人去探望一下，但再多的就没有了。尽管他一向爱搜集药方和药材，府中的清客也多有深明医理之辈，但现在可不是送医送药的时候。

“是《华佗神方》里的方子。”

“行李收拾好了吗？”赵頵催问着下人。

韩冈看看几位属下，也没心思兜圈子：“雍王的心疾是真是假？”

她身前的小黄门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奴婢不敢欺瞒公主，是圣人让奴婢来禀报的。”

韩冈等了半个时辰，四名御医全都照吩咐来了城南驿。先拜见了王安石，再拜见了韩冈，然后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站着，逼得韩冈三请四邀，才敢战战兢兢地落座。

“是吗？”蜀国公主愣了片刻，软弱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回去跟圣人复命吧。”

管他赵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真疯也罢，假疯也罢，只要将赵颢和高太后联系起来，大部分人都会往韩冈所希望看到的方向去联想。

麻沸散是韩冈在任职太医局之后的一干成果之一。旧方整理自孙思邈编集的《华佗神方》，只是效验不是那么好，给需要动外科手术的病人服下后，还是照样哭爹喊娘。而大量使用曼陀罗的另一张方子，则是毒性和药性的分界线不好掌握，暂时还处在用猴子和兔子来试验的阶段。

不管怎么说，比起赵颢登基的情况，侄儿继位可是好太多了。至于赵颢最终会怎么样，却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麻沸散？”韩冈微一皱眉，立刻问道：“是《华佗神方》，还是用曼陀罗的方子？”

就是不知道保慈宫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本来是准备开麻沸散，但正好要到学士来，所以就没开，想先问一问学士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