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对策

顾君恩咬了咬下唇，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但眼中带着一丝冷笑的牛金星，强笑道：“估算我大军火炮今日就可到达，介时火炮架起，百炮齐轰，定可一举打破明军的防线。”

不过他想了想，似乎内心深处还有些不放心，对旁边一言不发，双目似闭非闭，端坐养神的宋献策道：“军师，请卜个卦，看看介时攻战是凶是吉。”

不过此时庙内气氛沉闷，堂中坐满的各人不发一言。

一副神棍模样的宋献策猛的睁开眼，一对细眯眼中闪烁出丝丝寒光。

庙宇颇大，周边布满高大的槐木，枝繁叶茂，给这炎炎夏日带来阵阵清凉。

统管老营兵马，帅标正威武将军高一功也说道：“潼关地利对我义军不利，光光一条远望沟就折损这么多人马，接下来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好像还是牛丞相的攻掠北直、山东，然后直捣京师的方略比较靠谱，那些地方一马平川，兵马又弱，很方便我大军攻掠。”

牛金星的话让众人竦然而惊，也描绘了一片让各人绝望的前景。

他被委为制将军后，力图在多个场合表现自己，这些天攻打远望沟也颇为卖力，然事实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让他有些垂头丧气。

顾君恩脸色铁青，但他没有话说，若放在以前，他定然对牛金星的危言耸听嗤之以鼻。但铁的事实摆在眼前，经过这些天对远望沟攻防血战，对闯军能否攻下潼关，他已经毫无信心。

刘希尧接着摇头叹气道：“是啊，守军顽强，防线险恶，实在难以攻入，怕有火炮也无济于事。”

李过低声又兴奋地道：“卜卦卜卦了。”

牛头塬上有一些明军放弃的军堡、屯堡，其中一个叫李家庄的堡子已被充为李自成的帅标营地，内中一座庙宇被充为行辕。

余者各将也是伸长脖子看来，眼内期盼中又带着敬畏。

五月十一日，闯营忽然下令全线停止战斗，此时李自成的老营已从沙坡移到牛头塬上，这里视野开阔，北可眺望黄河，南可眺望东塬，西可眺望远望沟，甚至可以看到潼关城动静，居高临下，掌控大局。

他只能期盼地看着李自成，希望他能听从自己的建言方略。

他看了顾君恩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凶厉：“顾从事，你献的方略很有问题啊，攻打陕西……咱老子营中的弟兄死得太多了。”

最终李自成下了决心，他郑重地道：“就依顾从事方略，待火炮到达后，我军猛攻远望沟南端！”

堂中还是一阵难堪的沉默，良久，李过皱眉说道：“话是这样说，某怎么觉得还是没把握呢？”

看李过似乎要说什么，他一瞪眼，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