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扩张方向

盛德鸿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让意大利人去海外殖民地扩张比较靠谱了。西非几内亚湾？看起来不错，资源丰富，港口众多，让他们去那里与英国人、法国人、荷兰人竞争，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说，现在土耳其局势大变，赫拉伯里一个人说了算了？”1708年2月25日，距离埃迪尔内行宫变乱还不到一个月，机密的消息就已经通过快速渠道，第一时间传递到了正在罗马参加新议会奠基典礼的盛德鸿这边。

总得要给人家一个宣泄口不是？不是这里，就是那里了，总得给一个方向。

但如果意大利人还有扩张领土的非分之想呢？这就有可能打乱东岸人的全盘部署了。或许东岸政府觉得，有整个亚平宁半岛，外加科西嘉岛、撒丁岛、西西里岛以及部分达尔马提亚海岸，意大利的领土完全够了。但问题在于人家未必这样想啊！东岸出版的有关民族生存空间的学术书籍，意大利人肯定也看过，他们自然会从自己的角度延伸思考，这就不可避免地导致扩张主义思想的诞生了。

土耳其人并没有太多保密的意识，甚至一些消息灵通的“包打听”还会出售自己掌握的消息，东岸的情报官员会自己判断给出一个价格，或者拿自己掌握的情报与其交换——“包打听”们并不仅仅服务于东岸人，他们同时也服务于很多土耳其贵人，勉强算是半公开的双面间谍吧。

如果，我们继续在达尔马提亚海岸甚至是巴尔干地区扩张，是不是在为意大利人打开瓶颈，获取民族生存空间呢？要知道，这可是有浓厚的思想基础的。尤其是在陆军中影响力颇大的威尼斯人，早在威尼西亚共和国时代就与土耳其人打生打死，对领土的渴求十分明显。更何况这也事关人家的地缘安全，有什么理由不去扩张呢？

大部分的情报，其实并不需要你派出多么牛逼的特工去刺探，事实上这些都是半公开的。而之所以叫半公开，而不是全公开，其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你得进入到合适的场合、合适的圈子，接触合适的人，才能掌握这些关键的信息。

之前拉古萨自由市（今克罗地亚杜布罗夫尼克周边地区）加盟北意大利联邦，就让土耳其人十分紧张，闹出了好大一场风波。到最后，还是东岸人紧急出面斡旋，这才让意、土双方正式签订了划界协议，即以拉古萨自由市为界，共享达尔马提亚海岸。

东岸各外交使领馆——目前只在土耳其有领事馆，其余国家都只有一个大使馆——其最主要的任务，恰恰不是外交本职工作，而是渗透土耳其政治及商业圈子，搜罗情报，拉拢盟友甚至是培养线人。

但这只是一时压制了矛盾。保不齐时间长了，意大利人“贼心”再起，又动了在巴尔干地区扩张的心思，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可就很难说了。意大利人，固然是东岸的盟友，但人家也有自己的国家利益啊，不可能事事都听你的。即便你通过各种手段阻止，但阻止得了一次，阻止得了两次，能阻止得了一辈子吗？更何况压制得狠了，势必也会让意大利人心生不满，进而影响两国关系的长期稳定。

这么多的工作人员，你不会以为都是外交官吗？在这个交通技术才刚刚出现突破的年代，哪有那么多外交事务需要处理？即便在后世，一个领事馆几百个工作人员也算是多的了，比如美国驻港领事馆，一千余人……

那么，把意大利人的扩张方向引向北非？似乎也不行。那里名义上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虽然地方军阀拥兵自重，形同割据，但大国尊严不容亵渎，一旦意大利人出兵——唔，距离倒是极近——那么赫拉伯里怕不是要跳起来，两国间有爆发大规模战争的风险。

东岸人的情报系统，别处不敢说，在黑海这一片，当真是无孔不入了。伊斯坦布尔大使馆，五百多工作人员，伊兹密尔领事馆，四百多工作人员，萨洛尼卡领事馆，四百多人，布尔加斯、瓦尔纳商站，各三百余人，卡法、地拉那等一票低于两百人的商站或其他机构就不谈了，全曝光出来的话真真是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