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开化港

朝鲜人之外，也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地方的人，比如南边人多地稠的宁绍十五县。乖乖，将近三百万人口，拥挤在那么一小块土地上，平均一个县二十万人，简直过分！事实上当地人也发现人多后日子不好过，多年来一直在持续对外移民，最多的是去南洋，其次是到东岸本土，第三大去处自然就是辽东、黑水、满蒙等地了。

开打的时候正值八月下旬，东岸方有大概150名日本浪人、300来自蒙古自卫军各部的精锐，还带着十余门火炮，因此只一个照面，就把这不到两百名俄罗斯人给打懵了。许是知道这个季节被赶出过冬营地后多半无法及时返回亚扬堡，会遭受很大的伤亡，因此俄罗斯抵抗得十分激烈，一直到东岸海军舰炮齐发，然后蒙古骑兵一轮冲杀后，才凄惨无比地丢了上百具尸体，仓皇逃进了周围的森林里。而留在过冬营地内未及逃走的几十人，则很老实地举手投降，很明显干不过，不投降做甚？

当然了，要想年产金十吨需要的条件比较苛刻，最大的难题在于人手、机械、物资和运输。劳动力从何而来？专业设备在哪里？物资供应是否充足？金矿运输、冶炼的轨道、公路在哪里？这些都是十分现实的问题，都会制约最终的黄金产量。

是的，金矿的存在确实已经被证实了。韩处长在打跑俄罗斯人后，第一时间就派人调查金矿的事情，结果在附近的山岭、河床、森林里都发现了储量丰富的金矿。他在与队伍里的专家讨论后，得出结论：如果开矿人手充足，一年产金十吨左右不是问题，这就价值五百万法币了，何其惊人！

或许有人会问？气候不是制约产量的主要原因吗？比如冬天要猫冬休息，等待开春后再干活。这个韩处长只能呵呵了，事实上在他看来，开化港并不冷，或许比他安家的哈尔滨冷一些，但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且，俄罗斯人以及他们统治下的西伯利亚土著，素来有冬季干活的传统。夏秋季节要在地里忙活，要照顾牲畜，冬春季节恰好是农闲的时候，他们往往会走出家门，徒步跋涉数十公里乃至上百公里，到森林里伐木，到矿上做工，换取微薄的现金收入，以待来年开春后缴税。税吏们可不要你家里那些粮食，他们要的是现金，是戈比和卢布！拿不出现金，那么就做好承受鞭笞的准备。但你可别以为被鞭打得血淋淋就没啥事了，事实上税吏只会宽限你十天半个月左右，到时候还会再来。如果你继续缴不了税，那么就要被抓进大牢受折磨，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更深重的灾难。

开化港，东岸人是绝对不会退的了！不仅仅因为这里的港湾条件不错，渔业资源也还可以，最重要的还是这里发现了黄金！

所以，冬季是俄罗斯森工、采矿或其他工业活动的高峰，因为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兼职劳动力。他们忍饥挨饿，穿着单薄的衣服，顶着刺骨的寒冷，在阴暗寒冷的矿坑里——别怀疑，大部分工作地点都晒不到太阳——用简单的器械开采矿石。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现金收入对他们而言高于一切，事实上对全世界所有封建农业社会的底层人民而言，现金都是价值极高的东西，值得他们付出全部，现金税更是加重剥削的恶政，这一点不夸张。

因此，打了这些俄罗斯人，多半没有任何后果。亚扬堡那边肯定义愤填膺，但有没有勇气在明年夏天派人过来找回场子就不一定了。而雅库茨克总督呢？估计差不了多少，装聋作哑呗！撑死了派个使者过来责问下，但也仅此而已了。

韩九华琢磨着，实在不行就打下亚扬堡，然后把那边的俄罗斯人全抓到这边来采矿。听说那边已经有一个俄罗斯人社区了，还有大量受他们统治的土著，这不就是现成的矿工么？另外，本地的人口潜力也要抓紧挖掘，土著也挺适合冬季干活的，不用浪费了。

对于有些人担心的“擅启战端”以及可能招致俄罗斯人报复的担忧，韩九华对此不屑一顾。他在台湾银行工作多年，曾经多次深入雅克萨等地，与俄罗斯人面对面交易。他可以从那些家伙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们是有多么惧怕东岸人——双方并不是没有打过仗——非常担心他们调集大队人马向西进发，将他们的据点一一拔除。要知道，东方各据点的维持成本虽然不低，但也能收到数量庞大的毛皮，卖到西欧与土耳其是一笔巨款，对于俄国财政不无小补。东岸军队是什么实力，俄罗斯很清楚，更何况如今他们的战略重心在欧洲，东部边境能稳住那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以上措施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而且数量有多少实在很难说。真正靠谱的，还是东岸统治体系内的模范国家朝鲜啊！朝鲜北部山区的人，适应寒冷的气候，也很能吃苦，日子过得也不宽裕，只要给他们开出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资，保证能招到不少人。呃，招不到也没关系，派人给汉阳城的朝鲜国王带个信，多的不敢说，几千劳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事满蒙开拓队自己就能办到，作为台湾银行的合作方，让他们出这个面也是应该的。

带队的台湾银行处长韩九华立即对这些人进行了审讯，最后才得知：这些人是受了亚扬堡军官叶甫根尼·科萨诺维奇少校的指派，前来这一片设立过冬营地的，主要目的是征服土人，并收取毛皮做赋税。这本来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俄罗斯人在西伯利亚一直如此做，但他们遇到了数艘东岸海军战舰以及几百名武装人员，自然就倒了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