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还差得远！

方应物叹口气道：“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次就算本官多有不是了，还请王千户回转王公公，彼此多多包容如何？”

王敬公公拍案道：“不是也许，而是一定！我乃奉旨钦差太监，谁敢轻易得罪我？若非有方应物暗中撑腰，那些乱民怎敢有胆量当街行凶！”

见刚才还嘴硬的钦差大臣，最终还是说起了好听话，承认是自己有“不是”之处，王臣的心情忽然愉快起来。

“主心骨？”王臣口中念叨几遍，忽然想起什么：“这几十家都暂时聚集在公馆左近，也许是仗了公馆之势？”

什么钦差大臣、士林清华，一开始装模作样地嘴硬，最后还不是要被他这个出身卑微的千户折服？

方应物便又口气一转，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王千户有所不知，这些刁民一定聚集在公馆附近，我也没有法子，还能怎么办？

王敬冷冷地望了王臣一眼，讽刺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觉得去拜见方应物还委屈了你？”

这些百姓眼巴巴地过来指望我，我就算碍于职责所限袖手不管，但也总不能还将他们强行驱逐罢？

王臣对此不满，嫌干爹太软弱，抱怨道：“这次是我们被打了，传出去都成了笑柄，干爹还叫我忍气吞声上门去拜见方应物？这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官员束手束脚，都要讲究个名声，有时候真的抹不开面子，该虚伪时还是要虚伪。实在不像你们这般，不受世俗之见羁绊，行事但凭本心，为人亦可快意，本官也羡慕得很。”

之前那些人面对我们不敢反抗，但昨日却敢动手殴斗，我料必然是有了主心骨，如此才能解释他们为何忽然暴起。”

王臣像是胜利者一般，颇为得意地抬了抬手，很高姿态地说：“你这话，我会向干爹带到。”

随后王公公便吩咐王臣说：“你打出我的钦差仪仗，去公馆拜访方应物！到了那里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也可当面责问方应物，就问他为何手伸得这么长，来干扰采办事务？看看他怎么回答。”

别人抬举自己，好听话人人爱听，王臣便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听方应物继续说：“刁民借此聚众成势，与你们大打出手，这也实在出乎我预料，并非我之本意也，还请王千户多多谅解。”

王敬若有所思道：“世上太多事情都是暗不见人，不一定非要当场现身！当然，方应物不愿露面，也算是表明了不想撕破脸……”

王臣刚才连连被方应物堵着，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上。这会儿突然见到方应物口气软了下来，唯恐再出现被堵嘴的丢人现眼情况，便也就坡下驴，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王臣又道：“从头到尾，并未看到那方应物出现，也没见他身边的随员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