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混乱的日子

方应物很有幽默感地吐槽道：“最近小婿令老泰山失望的次数有点多。”

“不必清点了，你还是拿回去罢。”方应物斟酌片刻后答道：“替我向老泰山回复，这个礼是送不出去了。”

方应物越说越激动，指着孙小娘子，对汪芷质问道：“你问过孙家娘子的意见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心情！”

刘枫惊讶道：“虽然不明白你犹豫什么，但这话可不好说，要说你亲自与父亲去说。”

如果真如你所愿，只怕她这一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你这样做，也太不尊重孙家小娘子了，太不讲人性了！”

方应物长叹一声，“也罢！我亲自走一遭。”

方应物脸色很难看，驳斥道：“做梦！”

汪芷伸手揽住孙小娘子，向方应物问：“成亲之日，你可以到场么？有什么礼物和祝福要送给我？”

回到自家府中，已经是深夜了，但仍有人在等候着，却是有阵子不见的大舅哥刘枫。方应物按住讶异之心，先致歉道：“罪过罪过！小弟委实不知兄长你在此等候！”

说的你好像是个男人似的，方应物望着汪芷，感到错乱无语。这么多年了，她这性别认知障碍还是没有完全消除掉啊。瞅这样子，肯定是权势膨胀之后又把自己当男人了。

刘大舅哥摆摆手道：“不妨！为兄我是奉了父亲大人之命，送一批东西给你。不过父亲大人并未说明是什么用处，只说让你看着办，你清点一下。”

方应物见晓之以理不成，便尝试着动之以情，“孙家娘子与你假模假样地成亲，与守活寡何异？外面人又会怎么议论她？难道就这样与你用假夫妻的名义活下去？

一路无话，到了刘府时，刘棉花本来已经打算安歇，但他听方应物过来，又出了卧房接见。

汪芷轻蔑地笑了几声，“听了你的才是笑话！我们这样的人行事，需要大明律承认么？需要合法么？你想要什么律例法条啊，我现在就可以让人给你写几条！”

“什么？你不肯去送这个礼？”刘棉花闻言很是不满，“你太令老夫失望了！”

方应物看得出来，汪芷还是对自己没好气。便小心地讲道理：“你这样的婚姻纯属胡闹，是不被大明律所承认的，完全不合法。”

“哈哈哈哈！”汪芷突然爆发出得意大笑，拍了拍方应物：“你想怪谁？男人终究靠的是权势，你靠着小白脸自然护不住孙夫人！”

方应物顿时明白，先前刘棉花说过，委托自己代替向汪直成亲的喜事送礼，今晚这是把东西先送到自己这里。

方应物愕然，没想到孙小娘子居然如此说话，堵得他简直无话可说，瞪了半晌眼才吐出一句：“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自己刚与汪太监吵过一架，自己可拉不下脸去送礼，更别说是汪芷和孙小娘子的喜事，去送礼岂不是找堵心！

汪芷侧头对孙小娘子问道：“既然方公子问起，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孙小娘子低头道：“多谢方公子关爱，其实奴家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