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天意人心

伴随着刘棉花的咆哮声，仿佛一场狂风暴雨就要出现。不过方应物不为所动，避敌锋芒般后退一步，冷静地说：“小婿我从中为老泰山找到了登顶之路！”

今晚你与万眉州发声这样的冲突，你觉得以万眉州的品性，他会善罢甘休么？在今晚那般特定场合下，他拿你没办法。

任何一个爱护女儿的父亲，听到女婿这样行径，都免不了要发火，更别说是身居高位的刘棉花了。低调地去寻花问柳也就罢了，竟然还闹出这样大风波，这就是公然不把刘府放在眼里！

但是如果跳出了这个场合，他还是首辅，你还是闲居京城的平民百姓。一个首辅报复你，你能挡住么？或者说，你挡得住一时，挡得住一世么？”

方应物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老泰山也看出来了？连与邵娘娘亲信太监密会这样的事情都被戳破了，那万安还有什么可忍的？但他还真就是忍住了一口气，一声不吭地离开，这只能说明，还有更大的秘密需要他忍。”

“在真正的天意面前，捏造出来的天意不堪一击，彼辈都是跳梁小丑而已。”方应物很有自信地说。

刘棉花一边听着，一边点评：“万眉州出现在那里，确实很奇怪……万眉州居然领着太监去勾栏院，更是奇怪……万眉州就这样走了？这才是最为奇怪的地方！”

当今天子迷信鬼神，这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会被别人所用，也可能被己方所用，实打实的泰山地震这种事，震住天子应当不成问题。等万安等人上蹿下跳登峰造极时，忽然闹出泰山地震的消息，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开心。

不过没提预谋对付康监正的具体原因，只说项大公子因为康监正年初的无耻行径，准备发动弹劾。

不过在老泰山面前，方应物并不想说得太详细，不然又成了神棍一样的人物，这不是方应物的本意。他今晚到来，只是为了提醒老泰山为即将发生的未来做好准备而已。

方应物很配合地说：“老泰山听我细细道来……”随后将事情从头到尾、详尽备至地讲了一遍，从设谋给康监正挖坑，到项成贤死皮赖脸拉着他去坊司胡同，一直说到万安走人为止。

至少不要被万安的虚张声势乱了阵脚，更不要被万安之流的花招迷惑。现在差不多到了最终结果即将分晓的时刻，如果在这最后关头咬不住立场，那可真就是功亏一篑了——以刘棉花的投机逐利本性，这不是没可能。

“你这不成器的……”刘棉花气势汹汹地才教训了半句，忽而话头一转，和颜悦色地询问道：“好贤婿可有什么发现不成？”

刘棉花有意停了停喝茶，却见方应物不再多说什么，便明白方应物又打算藏着掖着了。他淡淡一笑，放下茶盅道：“说完天意，就该说说人事了，比如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