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汪芷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什么乡间野调，还挺好听。”

据我观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三个人能取代你们的，其他几个天子信重的，如覃昌、梁芳等人都不合适。也就是说，你和尚铭之间肯定要重用一个，不然别人一时半载的接不上来。

方应物趁机问道：“先不要想那么远了，眼下我有个疑问，你怎么敢偷偷潜回京城？当初你不是害怕入宫为妃，才故意远避边镇么？”

“真不知道你这几年的偌大名声是怎么混出来的。”方应物颇有点鄙视地说，但仍继续诲人不倦地解释道：“当今天子身居内宫，懒得与大臣见面，但又必须要掌控宫外的情势，那就必须要倚重厂卫了。具体地说就是西厂和东厂，更具体地说就是你和尚铭，只看更愿意重用谁。

汪芷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很不愿我入宫做妃子？”

说起这个，汪芷很迷茫的望着窗外夜幕，“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以后就应付差事、得过且过罢，做得再好也是假的！至于将来……我想去司礼监，只有那里才是太监的最终归宿，不入司礼监，终是蝼蚁。”

这是谈人生谈理想的节奏？方应物不假思索的答出一个很标准的答案：“自然是报国家、酬君恩、出将入相、青史标名！”随即他又忍不住反问道：“那你今后怎么办？”

“噗！”方应物憋不住把一口水喷了出来，顾不得擦嘴，捧腹大笑道：“这笑话不错……那司礼监太监可是号称内相，相当于宫中的内阁，代天子与阁老对柄机要、执掌国事，同时统管一切内宦衙门，肚子里没点斤两能坐得住司礼监位置？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半晌无言。忽然汪芷幽幽叹道：“经此一遭我算是看透了，厂卫终究是皇爷的爪牙，而且是最容易磨损的爪牙，权柄虽赫但难有善终，今后还不知道下场如何……方应物你将来想要做什么样的人？”

且不说你的真实身份，就说你这读书水平，大概只比睁眼瞎强一点，也能去胜任司礼监？人家司礼监太监无不是内书堂出身，是自幼培养选拔出的精英，学识最差的也能相当于文臣进士，至于你……呵呵呵呵。”

汪芷抱怨道：“你说的都是大道理和猜测，没一句听起来实在的，好似云山雾罩的算命先生，就差手里打着铁口直断的招牌了。人家算命先生是算不准不要钱，你算不准就是要命了。”

方应物干脆利落、很痛快淋漓地答道：“不愿意！”

方应物：“……”

汪芷又羞又怒，涨红了脸对方应物又踢又打，“你敢瞧不起我？读书有什么难的？我现在读书也不迟！等我将来入司礼监时，你有胆不要求我到门下！”

汪芷撇撇嘴，“你这人就是喜欢想显摆，稍微装一装可怜，你就把话全掏出来了。这么点事谁想不清楚，只不过借你的口梳理一下思路。”

方应物躲了几下，见汪芷还不停手，大着胆子反手把汪芷抱住，哼起小曲儿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我拟票来你批红……”

若还有尚铭可以重用，天子自然可以毫无负担的罢斥掉你，但若尚铭显得更不靠谱时，那么天子还会动你么？所以破局之道就在尚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