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

但是已经有传闻从宫廷中流传出来，据说陛下有意换掉东厂厂公，让汪芷代替罗祥提督东厂。

这是哪一出？方清之望着换脸如翻书的儿子，既莫名其妙又惊愕……半晌才问道：“难道你又想出风头了？”

然后又过去一个月，眼看就到了年终腊月，这段时间方应物一直没有见到汪芷。他知道汪芷肯定就在京城里，只是不知道汪太监忙活什么。

方应物嘿嘿一笑，摩拳擦掌饱含深意地说：“儿为京县令，沉寂久矣，庙堂中人仿佛已经忘掉了我的锋芒，今次要叫小人们开开眼。”

大概在天子眼里，内宦经厂牛太监勾结外臣这种行为是家奴勾结外人，这才值得恼怒。至于尤知县坑方知县，那只属于外臣之间的狗咬狗，无所谓的。

方应物不禁陷入了深思，难道尤知县陷害自己的事情不那么简单，另有深里原因？内阁刘肯定指的是次辅刘珝，按着密信的意思，自己被陷害这事是刘珝在幕后操纵？

方清之质疑道：“难道你劝为父装聋作哑？那与当年的谢迁有何异哉？”

不过虽然没有见到汪芷的面，但汪太监差人给方应物送来一封密信。密信中只有寥寥几个字：“西苑之事，实由内阁刘而起”。

好罢，父亲大人果然有进步，方应物更欣慰了。若是从前的父亲大人，奉行君子不言人过的道理，不会在口头上随便提起谢迁的过错。

二是朝廷风气进一步堕落，士气不如从前了……思及此，方应物不由得轻轻一叹。

忽然有点不服气，方清之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道：“宛平方知县，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

次日方应物就得到一个消息，司礼监经厂提督太监被贬到凤阳守陵，但大兴县知县却没受到处罚。

如此方应物解释道：“也不是装聋作哑，只是要讲究一些技巧，奏疏只提林俊本人性命而不谈其它杂事，然后随从大流上疏就是。”

思其原因，大概有两点。一是汪太监这几年在京城还算低调，不像成化十三、十四年时候那样令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

方清之深深地失望了，“你的主意就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为父自有打算。”

这消息应该是宫中放出来试探外朝反应的，朝廷里有点门道的人都知晓了。可是除了零零散散几封奏疏外，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反对浪潮，这让方应物松了一口气，不然他夹在中间很难办。

“其实不待父亲出面，还有儿子啊！”方应物突然慷慨激昂起来：“林大……林叔父能言人所不敢言，慨然下狱赴死，实为吾辈效仿楷模！吾等晚辈，岂可没有仗义声援之人，儿子也当上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