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入场见闻

“贡院里还供奉着考神？”方应物奇道：“又有什么字？”

石岩想了想，“银子方面，也不是没办法……我在巡抚衙署听说方应物与这一两年新起的富商王家关系密切，好像王家得过方应物大力扶持。

项成贤情绪很低，“等洪兄受检进来后，一起去拜拜，那时你就知道了。”

“没邵家的钱，我们这次乡试也两手空空，那以后文社该用钱的地方就难办了。只怕一年也办不了几次集会，没有雅集，就没有声势。”

又等了一会儿，洪松也进来了，三人便一起向贡院考场中央行去。却见在号房墙壁的外面，果然供着一个高大的神台，有不少考生在那里揖拜。

又见人群自动分开，闪出一条小路。然后便见有个头发四散，敞开衣襟的人从龙门里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笑，一边拍着巴掌一边不停地叫嚷：“中了！中了！”

八月九日开考，但从凌晨四更开始点名。因为乡试有数千人参加，检查得又很严格，如果当天白天开始点名，只怕到天黑也点不完，所以点名必须提早进行。

方应物愕然，这还没开考，就有考生被刺激到疯了？

乡试时间分作三场，第一场八月九日，第二场八月十五日，第三场八月十七日，然后过十来天便放榜。

后面有几个军士气急败坏地追着疯考生，但是其余士子感同身受地心生凄凉，全都默默地给这疯考生自动让路。没有人帮忙拦着，结果让军士一时间追不上。

石岩纠结片刻，无奈道：“那邵琛实在不成器，我们帮到这个份上，还能如何？这便是我方才说的，让他坐上位置也坐不稳的典范，还是过几年再说罢，他们若是不理解，那也没办法。”

方应物远远望见，皱眉道：“恕我孤陋寡闻，各方神明我大都有所耳闻，但从未听说过考神是哪一位？”

谢先生又想起另一桩忧虑：“我们若搭上方应物，那邵家那边怎么办，邵家与方应物很不对付？先前邵家可是帮过不少银子。”

项成贤淡淡地说：“考神是张飞。”

下次乡试再来罢，三年后王巡抚肯定不在了。我就不信，下次总不会再莫名其妙遇到个巡抚亲戚搅局！”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初，乡试终于要开场了。这时候不但内帘官早已进驻贡院，就连监临、提调、执事等外帘官也入住了贡院。

闹腾了好半天，军士才将这考生死死按住，拖到王巡抚面前听候发落。随后龙门前又恢复了平静，士子们继续默默地接受搜检。

闲话不提，却说了结了这桩事情，方应物再无其他纷扰，只专心读书，不过他的侧重点已经转移到诏、判等应用文上面了。至于经义方面，你懂的。

项成贤在方应物前面接受搜身并先进了龙门，他在里面等了片刻，见方应物也进来了，叹口气道：“刚才那个疯考生你在外面看到了罢？听说他在那边拜考神时，突然受了两幅字的刺激，便发疯了。”

我看出路就在这里，方应物不能只坐享其成，也该出把力气。他若目光长远，便不会吝啬这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