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事有反常……

此刻指挥同知施春突然狂性大发，冲上前一脚踢飞了报信杂役，厉声吼道：“其三你娘个头！”

方应物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静静地听着，仿佛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与他全不相干似的。

施春冷笑几声，反驳道：“你们读书人一张嘴真是厉害！看你所作所为，怎么就敢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报信杂役又列出第二条：“张贵招供的罪名其二，方应物强占民女十余人！”

方应物问道：“很奇怪，本官与梁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指使你偷偷追查本官作甚？”

靠！大堂上下齐齐的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个罪名太扯淡了！简直荒谬绝伦，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正好这番又被吴大人提审，便想明白了，借机全都招出来。如今供状已经全部写好，施大人你的提审记录也都在内，而张贵本人也画押了。”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他身为锦衣卫掌事指挥同知，在座锦衣卫官吏中没有比他身份更高的。如今指挥使陈玺不在衙，他这个掌事指挥同知就是目前锦衣卫镇抚司里的主官。

情形相当有点不对……施春犹疑地问道：“招供的都是什么？”

说到这里，施春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来得太匆忙没有时间仔细想，同时进了屋后，因为屡屡被动便被夺了气势，然后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报信杂役答道：“张贵招出了前宛平县知县方大人的几大罪状！其一，贪污公帑十万两！”

施春按下气恼，嘴硬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敢进宫去找梁公公的不是么？”

首先凭借方应物的人气相貌，需要强占民女么？其次，如果他这样猖狂，那怎么得到方青天的称号？第三，就凭宛平县内衙的规模，哪有地方安置十几个女人！

数来数去就那几个人，梁芳看起来是最有可能的。我随便诈了你一下，你就漏了底。”

报信杂役还在罗列方应物的罪名：“其三……”

方应物哈哈一笑，对指挥同知施春道：“不要追问是谁泄露了！本官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你敢与吴千户对敌，想必背后有不次于东厂汪直的靠山。

施春不屑道：“这样的传言，方大人你也相信？”

噗！已经缩在墙角低调很久的成千户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全都喷洒出来。

方应物又道：“坊间传言，梁公公一心一意为陛下办差，并不热衷于宫外的权势，也会斤斤计较这些么？”

开什么玩笑！宛平县的银子是纸糊的吗？区区一个县衙常年存银才有多少？一个当知县的从哪去贪污十万两？

要说远的，当年尚铭是你斗倒的，让汪直回来坐大，梁公公在厂卫势力大减，这能叫往日无怨？要说近的，王敬是死在你手里，这能叫近日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