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门庭若市

姚谦便愁眉苦脸地答道：“你也知道，这几年做起了关外的买卖，咱们在京城开的铺面也极大，人参药材皮毛这些货色，都是质地上好的。不但行销京城，还行商往南边贩运，这且不提。

方应物按捺不住好奇，便起身来到大门处。又走到外面门洞里，往胡同里探头探脑地张望几眼，登时目瞪口呆。

只说昨日，有宫里太监找到铺上，说是要采办大批货物。如果给价差不多，抑或略略短些，我也就忍了。

姚谦笑道：“方贤弟去门外一看便知！当真是门庭若市。”

但那采买太监意欲取走价值三万两的各色货物，却只肯给价五千两，明天就要办了，这叫我如何承担得起？我这两年虽然也攒下了一笔家私，但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巨亏？”

方应物无语，当年父亲选了这处宅院，首先图的就是地方安静，距离皇城又不甚远。但今天这个样子，哪里又有文人欣赏的静谧雅致了？

就算十个里面只来一个攀方家大老爷，那也是一千多人的买卖，若带有僮仆，人数就更多了。来拜访方大老爷的监生，肯定绝不会小气，我等守在这里三五天，买卖能比得上别处十天了！”

半晌过后，方应物才长叹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家父出任国子监祭酒的风声才有两天，民众便已知晓，精通小道消息的政治家果然都在民间啊。”

方应物走下台阶，正要找人质问，却听到几句议论传进耳朵里面：“听说方家大老爷要署理国子监了！国朝素来重养士，于今国子监中有监生万余人。

方应物摇摇头，往家里面走，却被姚谦一把拉住，“方贤弟回了京，今日我来做东道，找家酒楼喝酒去。”

门庭若市这个词，是用来比喻登门的人非常多，像是闹市一样。所以方应物很莫名其妙了，他们家这两日哪有人来？于是便问道：“这两日本府没什么人来拜访，何来门庭若市之说？”

方应物疑惑道：“我不是给你介绍过汪太监么？”

姚谦答道：“听说方家门庭若市，今日便前来亲见，实在名不虚传！”

姚谦又答道：“汪太监远在蓟镇，如何来得及撑腰？况且对方大可推脱不知真假，只按宫里旨意办事。而且我听说这批货物是给昭德宫用的，汪太监只怕也不能管事。”

前几天方家门前像是土地庙似的，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怎的两天没出来，门前又变成了小市场？用门庭若市四个字，真是实至名归。

方应物懒洋洋地说：“何必外出，不如就在家里。”姚谦却道：“可是有事情要求到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方应物愕然问道。

方应物笑道：“什么求不求的？有话但讲！”

只见得门外胡同里，端的是热闹非凡，两排墙根底下已经占满了各色小贩。再细细看，有卖时兴瓜果的，有卖干果零嘴儿的，有卖点心的，还有卖水的，连卖笔墨纸砚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