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关键所在

方应物点点头，老泰山这话倒是没错，在权力领域，老泰山与万安至少也算是一个等级了，但他没明白老泰山忽然提起这些作甚。

万首辅这可是彻底丧心病狂泯灭天良了……方应物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项成贤说过的那句话：是被你逼疯的。

刘棉花又道：“老夫在想，如果换成是老夫想做这些残害人命的事情，应该怎么做？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在方应物眼中，万安一直是个除了逢迎拍马外很无能的首辅，史书上差不多也就是这样记载的。谁知道竟然能如此狠毒残忍，如此丧失人性，为了一己之私大肆剥夺别人的生命，简直禽兽不如！

虽然刘棉花像是卖关子，但方应物没有打断，继续听刘棉花说：“这种事不可能亲自去做，更不可能让家人去做。若想安排朝中亲信去做，也非常难，比如说老夫安排贤婿你去戕害几条无辜人命，你愿意做么？肯定也不愿意。”

方应物连忙将事情前前后后讲给刘棉花听，末了又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万安疯狂如斯，也只有老泰山能一力当之了！”

在刘府，救苦救难内阁次辅谨身殿大学士东方老泰山刘吉刚从内阁回来，一杯茶水还没喝完，便见自家女婿慌慌张张地来拜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何事让贤婿如此惊惶？”

方应物这话倒不是吹捧，万安如此作为，颇有点一力降十会的意思。而放眼朝廷，能与万安比拼“力”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刘棉花了。

想到这里，方应物冲出书房，对长随方应石叫道：“备轿，去刘府！”

刘棉花这次倒没有因为女婿的低声下气而飘飘然，显然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他很认真地思索片刻，然后才开口道：“其实你还没看到此事的关键所在，先不要着急慌张。”

如果真是首辅万安所为，蔡家三口人是否自尽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么惨的灭门案与他方应物能牵扯到一起了！而且还有可能把东厂与他方应物的关系牵连出来！

怕了，真的怕了。方应物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刚穿越那两年，那时候他极其没有安全感，为了官方身份和出人头地拼命向上爬……

“关键所在？”方应物真心求教道：“愿闻其详。”

一个首辅放下了一切面子，不惜代价不惜人命，彻头彻尾地疯狂起来。怎能不害怕？方应物甚至怀疑，要不是老泰山把八个官派护卫转给自己，万安就有可能直接对自己下手了……

刘棉花却反问了一句，“你说，老夫和万安相比较，即便有所不如，至少也是相差不远罢？尤其是近期这些时间，万安未见得比老夫强多少。”

面对这样疯狂的对手，方应物发现自己居然发自内心地产生了畏惧心理。俗语云：“流氓会武术，神仙挡不住”，万安就有点像是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