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是你变了

汪芷看着方应物的微笑，听着方应物的话，忍不住倒退一步，仿佛受到了惊吓。“你……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此时牛头马面二人从外头办完事进来，见了方应物便叫道：“方大相公，每次一遇到你总是晦气啊，我兄弟二人一定要去烧烧香！”

方应物继续保持微笑，低声问道：“你肚子里是不是有了？说实话，我能受得住。”

方应物无语，摆摆手道：“别听她胡扯！男女之事她懂个什么！”

汪芷惊愕片刻，忽然捧腹大笑。她一直笑到直不起腰来，趴在扶手上不停地抖动着肩膀，根本停不下来。

孙小娘子便答道：“汪大人说跟着她好歹还能保持着超然身份，时时刻刻挂在你心头。若真跟了你，迟早要淹没在后院五颜六色的花丛里。”

方应物立刻明白，自己完完全全猜错了。耳红脸赤很羞恼地问道：“见外的话不说了，你这次回京，我看你性情大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么？”

孙小娘子很认真地说：“可是汪大人也说过，跟着你不如跟着她。”方应物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汪芷抬起头，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幽幽叹口气答道：“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

方应物指了指屋内，叹口气道：“谁让你我摊上这么个古怪的异数，不然早可以朝夕相对了。”

方应物没听懂，忍不住追问道：“你没读过多少书，就不要学别人打机锋，有话说话。”

孙小娘子摇摇头，轻声问道：“方相公，你不希望汪大人在京城么？这样奴家也不便留在京城了。”

汪芷再次叹息道：“是你变了，变得如同鱼跃龙门一般，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上挥洒自如，连我也要靠你帮助才逃过一劫。所以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低三下四的方应物了。

从屋里出来，便看到空前绝后的“诰命夫人”孙小娘子站在廊下。方应物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温言抚慰道：“你又受苦了。”

而我只是个劫后余生的小卒子，在别人眼里是苟延残喘之人，好像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但是在方应物心中，汪芷的份量自然是何娘子所远远不能比的。若汪芷执意索要，那在必须有所抉择时，也只能厚着脸皮从何娘子手里收回地方了。

方应物内心深处好似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不过连忙压了下去，打趣道：“看不出来，生性豪纵的汪太监竟然也会有心思如此细腻的时候。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这些，你想得太多了，所产生的忧虑也实属多余。”

看到汪太监的态度十分坚定，方知县感到轻微头疼。常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先前已经把那地方交给何娘子开酒店了，这才没几天便出尔反尔，实在有损脸面。

“但是我在意！”汪芷认真答道。方应物嘀咕几句：“真是倔强，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