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这怎么可以？

而大臣这边，万首辅是彻底倒向万贵妃的，但又有谁和万安是齐心的？在这件事上积极帮着万首辅，就可能会被士林认为是讨好万贵妃。

所以方应物心满意足了，慢吞吞地退回自己的班位，立足未稳的时候，突然听到怀恩太监道：“此外，东宫还要补人手，我看小方大人就可以。”

其他太监当然没有怀恩这种本钱和风骨，没胆量公然支持怀恩，但同时也不敢与怀恩对着干，只能一言不发了。

大方是方清之，小方自然就是指方应物了。

太监这边，怀恩想要追查到底，说不定要触及万贵妃和梁芳，这肯定会让天子不快。

怀恩见与万安僵持不下，便暂时搁置，开口谈起另外一个问题，对万安问道：“太后有问话，东宫众讲官疏于职守，该当如何处分？”

要是这样传了出去，被有心人一琢磨，那么他刘珝岂不将被视为内阁里的边缘人物？但刘珝又不能这时候站出去故意自揽责任，对此刘珝只能闷在心里骂道，方应物算你狠！

与他们的身份相比，所作所为恰恰反了过来。太监比大臣还要忠直，真是讽刺。

方应物转头对怀恩问道：“下官此言如何？”

旁观者方应物暗暗感叹，成化朝果然是一个不正常的时代。应该说怀恩公公的立场偏向于士大夫传统立场，而首辅万安却走的是佞幸路线。

“什么？”方应物目瞪口呆，没想到怀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于情于理这怎么可以？

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和首辅万安各执一词，连续争论了几个来回。但殿中不止是方应物，其他人仿佛也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有一个出面表态。司礼监众位公公如此，内阁和东宫大臣也是如此，想想也是很好理解的。

怀恩太监对着方应物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开口：“降级太重！讲官便如常人家老师，哪有如此重罚老师的道理？依我看来，每人罚俸一年足矣。”

一场许多人认为的群战大戏，结果变成了怀恩和万安的单挑，未免就显得有点乏味了。

所有人再无意见，这样处理皆大欢喜，能出一个章程将天子糊弄过去就行。

所以大臣不会发言表态支持万安，同时因为阵营问题也不便于力挺太监，最终干脆也徐庶进曹营了。

方应物其实就是想围魏救赵，让父亲免于受到实质性处罚。罚俸一年这样的处分，认就认了，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不休，他又不是真的为了让内阁大学士遭到处罚而闹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