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轮番上阵的厂卫

但他细想了想似乎也不奇怪，这起斗殴看着是小事，但牵涉到锦衣卫内部的猫腻，让锦衣卫自己来查肯定不行；让其他衙门来查，更不行，谁又敢查明白锦衣卫的事情，或者说那岂不是让别人插手天子亲军？

这看起来像是官差，方应物上前行礼，“在下便是了。”

所以能过问此事的，也只有西厂和东厂两家，最近声威赫赫的西厂厂督不在京城，那就只有东厂出面了。

这天早晨，方应物正在会馆门口踯躅，考虑自己去不去礼部，忽然见到有人进了院子，高叫道：“淳安方应物是否在这里？”

两边角力的是老资格指挥使和贵戚指挥同知，一般东厂番子谁敢触这种霉头，也只能东厂厂督尚铭自己接这个烫手山芋了，而且是很小很小却很烫很烫的山芋。

方应物平复一下心情，转身要回屋去仔细想想，这种时候还去什么礼部。他刚走了几步，忽然又听到有人在背后叫道：“淳安方应物是在这里的么！”

原来他陷入了激动不能自拔，这官差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这时候想找人问也找不到了。

回头看去，又是一名官差打扮的，方应物很纳闷，这又是哪家的？但也只有先上前见礼去。

这种仓促，是非常特别极其不同寻常的，让方应物不明所以。他抬起头，待要问一问官差，却发现那人已经走了。

“你就是方应物？前阵子在锦衣卫衙署外与锦衣卫官校互殴的方应物？”那官差询问道。

如此不用方应物再操心什么，他便觉得自己好像可以不必到礼部现场了，去了也是无所事事。

坐镇会馆大厅的黄掌柜看到这边官差走远了，挺着肥胖的身躯畏畏缩缩走过来，对方应物道：“方公子心性很强呐，先有锦衣卫请，后有东厂请，换成普通人只怕早就吓得尿裤子了罢。祝君好运。”

要知道，六部之中礼部最穷，最大的油水就是教坊司卖艺收入。那些看管试卷库的就像看管一堆废纸，更是穷得叮当响。难得有方应物这么一伙人上门，稍微打点几下就能获得最热情的服务。

自己这心理素质锻炼得是挺不错，这是到京城以来的最大收获了……方应物叹了口气，不过看到锦衣卫那边给他的帖子，他忽然醒悟到了什么。

不过他却有个小小的疑惑，一般这种事情，都是提前两三日告知，再不济也是提前一日，哪有上午跑过来通知下午之事的？

方应物点点头，又听到官差道：“天子下诏，叫东厂查问此事！你明日早晨到东华门东厂衙署去，厂公要问你的话！”

方应物耸然动容，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已。这公文流程终于走完了吗？终于到了最关键的环节了么？终于能见到那吃了两个月牢饭的父亲了？

说罢，那官差也走人了，留下愕然的方应物。这点打架斗殴的破事，也能劳驾东厂厂公？

那人掏出一纸公文，递给方应物道：“今天下午请了大学士在锦衣卫衙署审问方清之，请你到场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