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讨价还价

何娘子笑吟吟地问道：“方老爷还有什么正事要吩咐？”方应物便吩咐道：“你和汪芷应该有联络罢？请你马上派人给汪芷送信！”

此消彼长之下，又加上汪直有意识的苦心经营，东厂地位已经大大高于锦衣卫，锦衣卫要听东厂招呼。

酒家生意还是这么冷清稀烂，不知道一年要赔进去多少银两。何娘子正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趴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算盘珠子。

唯有娄天化心里纠结万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望向门口，脸上的惫懒神色登时一扫而空，仿佛换了个人，陡然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掩着嘴笑道：“今天是什么风又把方老爷吹来了？回京之后方老爷日程紧张，竟然能到奴家这里两次，实在是让奴家受宠若惊哩！”

王英和方应石还好，十分淡定，追随方应物这么多年，不知见过多少风浪，也不差这一次了。

前面不便说话，两人便来到后院树荫下。方应物才开口道：“不要说笑！我是要找你办事来的！”

然后他又提醒方应物道：“东家要尽快有所行动才是，否则容易迟则生变。”

娄天化小跑两步上前答道：“没……不！就是抽风，有点抽风，这脸皮子忽的不听使唤了。”

方应物点点头，娄天化这个提醒很有道理。在县衙闹了这一场，对方肯定很快就会知道阴谋已经露出马脚了，必然要有所应对，那会让自己这边更加难办。

“你的脸抽风了？”方应物很奇怪地问道。

所以自己应该尽快行动，越快越好。方应物又略加思忖，便吩咐道：“去何娘子酒家那里！”

后面几位随从都知道方应物的习惯，此时没有说话，免得打扰了方应物的思路。

“呵呵呵呵，奴家明白。”何娘子抛了个媚眼，一只手不老实起来，“小哥哥今天要怎么办？用什么花式？”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方应物现在从哪里去找汪厂公这一句话？让何娘子派人去蓟州镇送信，只怕回来时黄花菜都凉了。

方应物无语，拍掉何娘子的嫩白禄山之爪，“严肃点，说正事呢！不要动手动脚的！”

东厂提督汪直一句话下去，锦衣卫里谁敢不听？放张贵出来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所以当方应物回过头来打算与娄天化说话时，看到的是一幅很怪异的神态，挤眉弄眼的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一来让何娘子去给汪芷报信，叫汪芷尽快滚回来，死马当活马医了；二来何娘子跟着汪芷混了几年，对厂卫情况熟悉，叫她想想法子。

可是他又忍不住得意，这次阴谋是因为他才现形的（虽然有点误打误撞的因素），不然东家还被蒙在鼓中。所以他算是立了一功，又大大表现了一下高度的敏感性。

县衙在北城，何娘子酒家在东城，方应物一行只得费一番力气绕过皇城，来到东安门外。

按理说，东家遇到了阴谋，娄天化本该为了东家忧心忡忡、忧虑万分、忧愁不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