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上任之前（下）

王英和方应石都说不出一二三，但娄天化却出言阻止道：“东主还是慢些，先不要急着去上任。”

方应物故作无奈道：“是我未婚岳家那边的亲戚，有亲戚情面在，实在推辞不得。”

方应物纳罕道：“都在京城里，又不用出远门，不须多加筹备，为何要等？”

娄天化苦着脸问道：“在下可是一听到消息，就飞奔而来。紧赶慢赶的都来迟了？敢问这捷足先登的先生是何方人士？莫非真比在下更合适？”

娄天化答道：“东主可以给在下开一张红票，在下再找几个相熟的掌柜，先行去过宛平县衙。”

娄天化很积极地解释道：“县尊有所不知，在京城里，顺天府和京县的父母官要负责弹压地方，没有威风怎么做得来？所以是特许有排场的！不过也仅限于排场大，见到其他上官该避道还得避道。”

娄天化又问道：“那在下只问一句，县衙迎来送往时，若召妓娱宾，而县尊你逢场作戏，而尊夫人亲戚幕席就在你眼前，县尊你心里能安稳否？”

方应物听得心笙摇动，不胜向往之。想象那一呼百诺、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的场面，他居然有点小激动，不禁对自己的新工作期待起来。

方应物想了想答道：“理当如此。”

到了吏部，方应物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这很出乎他的预料，顺顺利利的从文选司小吏手里领到了告身和文凭。

若是拿你当长随家奴，又实在委屈了你，毕竟你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不能太斯文扫地。”

娄天化反问道：“选定幕席之后，如果没有异常，是否要倚为腹心？大小公事一般都不会遮掩隐瞒？”

原来有个文选司官员是商相公昔年门生，昨日看到了方应物的告身文凭，便差遣书办主动送到门上，结果被方应物不解风情的挡（打）了回来。得知原委，方应物只能连连赔罪道歉，约好了今后的饭局。

方应物奇道：“你对他一无所知，怎的就敢断言不妥当？”

领到告身和文凭后，从理论上说，方应物现在就可以去宛平县县衙上任去了！方应物顾左右而言道：“明日可是黄道吉日？”

娄天化恍然大悟，便很诚恳地劝道：“县尊大老爷！无论你用不用在下都无所谓，但你这个幕席实在不妥当，在下劝你能辞还是辞掉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