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地久天长

“皇后！皇后！”

脱脱不花能起到这个作用，足矣，他的作用也仅限于此。

“卟嗵”一声，却是那唱到的太监闪避的慢了点儿，被朱棣如风一般卷进来的身子一带，一跤摔倒地上。

蒙古诸部的首领秘密集会，一一验看了脱脱不花的印钤。

就在这时，宫门口有人惊叫：“皇上回……”

病榻前，朱棣怀抱着徐皇后，哽咽着道：“……皇后，你不要说了，你……你……朕才离京半年，你怎么病成这副样子了？文缔！文缔！混账东西，死到哪儿去了！”

此时，张辅已平定安南，将安南四十八府州、一百八十县尽纳入大明国土，北疆瓦剌、鞑靼俱向大明称臣，西边的帖木儿帝国为了汗位自相残杀，根本无暇东顾，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朱棣悲恸稍减。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又是在这样一副情形下，两人当然不能相拥相抱，倾诉衷肠，但是那彼此交织的目光，早已将他们这些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担忧、牵挂、忧郁，以及当下的惊喜和激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对方。

朱棣为皇后选谥号为仁孝文皇后，停朝大办丧事，在灵谷寺、天禧寺举行大斋，听群臣前来致祭。本为庆祝皇上凯旋而归所做的种种庆祝准备全部取消，皇后大行，举国致哀……

再一抬头，茗儿就看见了夏浔，泪眼迷离中，只见夏浔的模样比朱棣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茗儿惊喜交集，拼命地张大眼睛，眨去泪水，目中的夏浔渐渐清晰起来。夏浔也正凝视着她，夫妻俩脉脉相对，目光交织缠绵在一起。

万松岭和公孙大风在肃州十年，精通蒙古语，说起他们在甘肃游牧的事来，地形地貌也丝毫不差，其它方面，也很难问出什么破绽，因为脱脱不花遗留在中原时年仅八岁，他的弟弟阿噶多尔济当时更小，刚刚五岁，这么小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再说，他们记得的，瓦剌诸部首领又有谁知道，谁能验证真假？何况，马哈木、太平、秃孛罗三王俱都认可了他的身份，那枚大元皇帝所赐的印钤也摆在那儿，谁还有所疑问。

一句话说完，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这个大姐对她实如慈母一般，眼见姐姐形容枯槁，两颊凹陷，已被病魔折腾的不成样子，茗儿心酸不已。跪在一旁的太子朱高炽更是泪眼模糊，说不出话来。

此时，瓦剌却正在召开盛大的庆祝活动。

茗儿看见朱棣，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人就是大明永乐皇帝吗？音容相貌的确不假，可是……他头发蓬乱，胡须满是灰尘，纠结在一块儿，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这就是当今皇上？

脱欢把万跑跑这个西贝货当成了脱脱不花，他也顾不得与失散的主力部队汇合了，立即把万松岭像活宝贝似的送到了瓦剌。马哈木闻讯大喜若狂，稍加询问，又见了那方大元皇帝所赐的印钤，立即秘密邀约蒙古各部落首领召开大会，立脱脱不花为蒙古大汗。

朱棣一迭声地叫着，径直扑到皇后榻前，弥留之际的徐皇后若仅靠药石早就撑不住了，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在坚持着，忽然听见丈夫的声音，徐皇后双目一亮，竟然恢复了些精神。

他要的是脱脱不花这个身份，至于脱脱不花的性格脾气、为人秉性、有无治理国政的能力，他统统无需考虑，他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把瓦剌的统治权交给脱脱不花，太平和秃孛罗两位瓦剌王同样不会，脱脱不花只是他的一个傀儡，一面号召蒙古诸部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