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投石问路

“相公，你有心事？”

周王大惊，隐隐意识到必有事情发生，此刻也无暇问清缘由，连忙掸掸衣袍，跪倒接旨。

方孝孺道：“一则，诸藩议罪，便是承认周藩有罪，如此，可令天下周知，周藩之削，并非皇上不念亲情，也不是皇上独断专行，而是罪证确凿，彰显朝廷公道。二则，诸藩承认周藩有罪，便再也无法质疑皇上的决定，为周藩复起而滋扰皇上；三则么……”

夏浔袖着双手，云淡风轻地道：“殿下，先接旨吧，曹国公此番就是奉圣上旨意，锁拿殿下回京的，若是抗旨，大军顷刻入门，那时，便不好相见了。

方孝孺微微一笑，抚须道：“皇上可藉此试探诸藩心意，看看诸藩的反应，做到心中有数，接下来，朝廷削藩才好有的放矢、有备而去！”

周王怒不可遏地道：“孤乃皇叔，一国藩王，如此轻率，便要定孤之罪么？”

朱允炆击掌赞道：“希直先生运筹帷幄，此计甚妙，就依先生，立下诏旨，令天下诸藩，共议周王之罪！”

黄子澄笑道：“尚礼兄愚腐了，且不说这朱有爋卑鄙无耻，就说皇上的本意，乃是为了削藩，如果要给他朱有爋叙功封赏，要如何封赏？封他为周王么，这诸藩岂不削了又起，何时是头儿？”

夏浔摇摇头道：“下官职位低微，不敢揣测圣意。不过……”

齐泰听了，垂首不语。

周王慢慢冷静下来，盯着夏浔道：“皇上打算怎么处治孤王？”

方孝孺道：“皇上，削周藩并不是咱们的目的，咱们的最终目的，是削去所有可能攘助燕藩的藩王，继而铲除燕藩，燕藩既除，其余诸藩皆不足惧，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寻究诸藩过错，一一削爵，贬为庶民，朝廷自此稳如泰山矣。”

“这是何人进的谗言！皇上有什么证据入孤之罪！”

牙床吱吱呀呀，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帷帐放下，看不清帐中情形，只有两个朦胧的影子，传递出一股诱惑的味道。

周王听罢圣旨又惊又怒，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须发如戟，根根森立，老实人一发火，那怒发冲冠的样子实在挺吓人的。

许久，一声荡人心魄的长吟，律动的纱帐缓缓停歇下来，一条结实修长的大腿从帷帐里边无力地滑落出来，白嫩嫩的，结实而不失肉感，修长笔直中带着一股异样诱人的魔力。

“查周王蓄意谋反？蓄意谋反！”

他是个王爷，虽然平时醉心于研究医术，却并不是对政治一窍不通的菜鸟，如果皇上听人奏报他要造反，下诏要他进京质询，那还有得回旋余地。如今三护卫的兵马解除了武装，开封都指挥使司已接到了圣旨，曹国公李景隆重兵包围王府，这就不是问罪了，而是不由分说，已经定了他的罪。

他顿了一顿，又道：“如今周藩被削，正是投石问路。依臣之见，皇上可将周王谋逆之罪记于敕书，诏发诸藩，令诸藩共议其罪，这么做，有三个好处。”

周王倒退两步，再也说不出话来。

朱允炆精神一振，连忙道：“希直先生请讲。”

不瞒殿下，殿下的三护卫兵马，已被解除了武装，予以看管起来，开封都指挥使司，亦已接了圣旨，协从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