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兵临城下

夫差一走出盘门的运兵道，在城头守夜地数百名军卒便发现了他，立即纷纷跪倒迎接大王，这些军卒都是刚刚披上战甲没有多少时日的城中国人，军纪训练还不娴熟，跪得有先有后，混乱不堪。

“末将遵命！”叶随脸皮抽搐了一下，当下不敢多言，他向夫差匆匆一抱拳，也返身离去。

“走……。去巡查一下盘门防务。”夫差默然片刻。迈着沉重的步子从他面前走过，众将默默地随在他的身后。城墙上只传出一阵铿锵杂乱地脚步声。

夫差微微吁了口气，仰首向天，喃喃道：“寡人这么做，是倒行逆施么？”

易风以额触地，惶然应道：“末将遵命。”

夫差恍然，他时常巡视各门，盘门乃是庆忌主攻地重要门户，更是他关注的重点，他记得前几次在身前应答地盘门城守不是此人，是以有此一问，答案果然如此，夫差问道：“此门城守呢？他怎么不来见寡人？”

夫差不屑地冷笑道：“足够了，寡人酷法严刑之下，敢生异心者已然寥寥，这些人莫说一千人，便是一万人，十万人，也都个个驯如绵羊，有一支生杀予夺的督战执法队在，足以震慑他们，寡人不虞他们敢造反，只是担心他们不肯竭尽忠诚，用心守城而已。”

那人看年纪只有三旬上下，他见夫差动问，神色有些慌张，连忙俯首道：“回大王，小人是盘门副城守。”

“是！末将这就去办。”易风一拱手，匆匆离开。

“嗯！”夫差满意地点点头，仔细看了看那回话的人，蹙眉道：“你是盘门城守主将？”

苍天不会回答他，四周的将领更不敢回答他，夫差静默半晌，忽然古里古怪地一笑，自言自语地道：“这天地、这江山，统统都是寡人地，吴国的子民，也是寡人的。生或死，存或亡，全在寡人一念之间，寡人就是吴国，就是天下，为寡人效命尽忠，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来倒行逆施，你们说……是不是？”

夫差满意地一笑，道：“那就好，只待城破之日，便给寡人点起火来，将那无数地财帛布匹、粮食器物尽皆付之一炬，将寡人的王城……付之一炬！寡人，不会留片瓦于庆忌。”

众将俯首，低声应道：“大王……说地是！”

夫差这一声冷哼声音虽不大，却如一记重锤擂在易风的心里，夫差冷漠的双眼一投到他的身上。易风已双膝一软，惶然跪了下去：“大王。臣……臣已按大王吩咐将物什准备妥当，令兵丁日夜看守，只候……只候……”

“叶随。”

“回禀大王，城外敌军今夜很是安静，小人们不敢懈怠，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如有不妥，会立即鸣金报警。”

“末将在。”

“城外庆忌人马有什么动静？”夫差按着剑向城外那座比城头还高出丈余的土山冷冷瞥了一眼，沉声问道。

“你立刻回宫，根据国人户藉名册，安排守城丁壮。从即日起，不管公卿大夫还是士子庶民，每日使全部国人中五分之一地人家全家男女老幼尽皆上城备战，这些人毫无斗志，但是他们的父母妻儿尽在城头，谅他们为了自己也不敢不尽心竭力，若是他们的家人亲眷被城外庆忌军兵杀死，更可激励士气，使我全城子民与寡人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