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守规矩的电报员

“有线电报的畅通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每一个站点都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值班的员工因为大部分的时间其实无所事事，所以很容易犯困睡着了。于是我们要求，所有的电报员，每隔二十分钟，就必须发送出一条设定的信号。这样，通过监听这些信号，我们就很容易能够判断出，任何一个站点上的报务员睡着了没有。这个制度，有效地避免了员工在上班时间睡觉的问题。

“呕。”凯瑟琳突然又干呕了起来。

在离开前，史高治再次召集了黑水公司的高层们开会。各个部门的分管人员都就本部门最近的工作情况进行了总结，现在，分管有线电报的伯伦特正在发言：

“怎么了，你又不舒服了？要不我去把门格尔医生找来给你看看。”卡罗尔说。

自从印第安人被打垮之后，铁路的修建就再次走上了正轨。史高治知道，后面不会再有什么大的乱子了，就离开芝加哥，准备返回克里夫兰，去看看克罗尔他们干的怎么样，顺便，也去看看克里弗兰大学的大实验室里对无线通讯的研究进展如何。

“啊，那个电报员叫作……”伯伦特一时想不起来了，这时他的助手小声的提示了一下：“托马斯。”

凯瑟琳瞪了卡罗尔一眼，说：“这边的事情好歹上正轨，我们好歹有了点私人时间，才轻松了不到一个星期，嗯，就是这个轻松，也比在欧洲的时候累多了。这会儿史高治一回来，天知道，嗯，听说，史高治刚刚在那边发现了一个特大铁矿，据说距离苏必利尔湖也很近，非常适合开发。”凯瑟琳抓住了卡罗尔的手，望着他，大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在闪烁，“卡罗尔，他这次回来，会不会就是让你过去负责那个铁矿的开发？”

“那个电报员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史高治问道。

卡罗尔一下子愣住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结结巴巴的说：“我不知道，应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他看到，大滴大滴的泪水正从妻子的眼睛里滚落了下来。

“啊，麦克唐纳先生，当然可以。”伯伦特吃了一惊。

“不用了。”凯瑟琳说，“上午的时候，海姆医生已经来过了。他说……”凯瑟琳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很小。

“这一战中，苏族大联盟展示出了极其出色的战术素养，而他们的对手，由于傲慢，轻易地就掉进了他们的陷阱，整个作战的过程几乎可以说尽在印第安人的掌握之中。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印第安人依然没能获得胜利。他们集中起来优势的力量，前仆后继的发起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但是依然无法突破已经被严重的削弱了的对手的防御。如果印第安人拥有一两门大炮，或者拥有一些手榴弹，白人的崩溃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这一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意味着物质的力量的悬殊已经开始压到了人的力量了。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里面，极度的推崇了精神力量的作用。但是在战争中，精神力量并不是万能的，如果物质力量过于悬殊，则单靠精神力量，是很难挽回战局的。在这一战中，印第安人已经将他们的精神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但却依然没能获得胜利。而在可以预见的将来，白人和印第安人之间的物质力量的差距却依旧会不断地扩大。这一战意味着，在北美大陆上，印第安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北美印第安人史》科尔·弗洛伊斯。

“他说什么？”卡罗尔焦急地问道。

在后世的历史学家眼里，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和苏族大联盟的这一战具有了非常重要的意义。

“他说麦克唐纳家族就要增添一个新成员了。”凯瑟琳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怎么了……你怎么了……”卡罗尔荒了。

“我可以打断您一下吗？”史高治说。

凯瑟琳一把抱住了卡罗尔，将脸贴在卡罗尔的胸前，“卡罗尔，你不要走好不好，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走！”

当然，就像麦克唐纳先生说的那样。任何制度都不可能完美，总会有漏洞可以钻。就连我们的这个每隔二十分钟就发出一次呼号的制度，都有人会来钻空子。嗯，有一个很好玩的故事，一个电报员，居然自己制作了一台定时发送呼号的机器，每隔二十分钟就会自动的发出一次呼号。于是这个家伙，居然成了从来不中断，表现最好的一个，差一点就获得了工作优异奖金，不过，他还是留下了一个漏洞，那就是他发出呼号的间隔太整齐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绝对的是二十分钟。这怎么可能呢？于是我们就派人去实地考察，结果我们发现，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伙，正在呼呼大睡，而他的呼号还是在不断地按时发出。他以为能够骗过我们，却不知道……”

“好的，好的。”手足无措的卡罗尔，抱着凯瑟琳，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笨拙的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