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庙堂之争(十)
此时,师高月明已扮作男子,那名亲卫自然也认不出师高月明。不客气地道:“你是罗大哥的什么人,找他什么事情。”
师高月明鼻涕长流,稍有犹豫,火长喝道:“抓回去再说,在大院外探头探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师高月明灵机一动,指着院内的大树道:“我是封沙兄弟,从同心城来找他,封大哥只说他住在一个高大的院子里,里面有两颗高大地老树。”
师高月明中原话虽然说得地道,但是一对天蓝色的眼睛却和中原人炯然相异,就是在党项族中这种相貌也是一个异数,火长大声斥责道:“休要狡辩,看你长相就是胡人,跟我们回去查清楚。”
火长虽说不断在喝斥,可他见师高月朋衣服制地良好,佩饰多为玉制品,也摸不准他的身份,而封沙的名字隐隐也听说过,就问道:“封沙是做什么地?”
一根鼻涕顺流而下,师高月明也顾不得高雅了,用衣衫擦掉鼻涕,灵机一动,道:“罗青松,院子里的罗青松也是我的好朋友。”
此话甚合石虎心意,他也准备在今天提起此事,“我也正有此意,黑雕军兵分五路,若遇强敌,很容易被各个击破。”石虎来到书房内的大地图旁,指着地图道:“团结兵增长的速度很快,经过白狼营训练的团结兵有一万五千人,主要是甘、沙之地的大唐遗民,人数在八千人左右,他们战斗技能颇为熟练,已有一部分补充到狮营,其次是灵州边民和郑州过来的流民,他们人数在七千人左右,这些团结兵完全可以接替黑雕军八营的防务。”
稍稍停顿片刻,石虎又道:“黑雕军八营近过补充,现在共有三万人,团结兵接手防务以后,黑雕军八营全部集中在灵州和廉县两地,作为强大的机动力量,随时可以出击。”
石虎地设想和侯大勇基本一样:黑雕军西北是回鹘人和党项人,西南是吐蕃浑末部人,东面、东南面则是大周土地,黑雕军防务重点将是北方,重兵摆在灵州和廉县。一来可以抗击契丹军,二来可以牵制党项拓跋军,三来可以和里奇军联成一片,控制住河套之地,特别是把西套、前套之地牢牢控制在手中。
侯大勇一拍桌子,“好,如此一来,河套之地尽在黑雕军掌握之中。石郎真是知音。”补充道:“白狼营位于同心城和西会州之间,现在规模颇大,可以作为训练场,各军轮流到白狼营训练,这样,白狼营始终有一支人马。白狼营之兵向南可以驰援同心城,向北一天之内可到达西会州,这样一来。灵州、白狼营和廉县就形成三道防线,即使强如契丹,也很难快速突破大纵深的三道防线。”
石虎长叹道:“侯兄不带兵,实在是大周帝国的损失。”说到这,石虎突然停下不语。再说下去,就要说到陛下用人之意了。侯大勇没有掩饰地接过话头道:“若我是陛下,也会采取相同的措施。”听到侯大勇此语,石虎默然不语。过了半响,才道:“我会遵守诺言,希望侯兄也能遵守。”
封沙是幕僚出身,普通军士多不知其名,但是罗青松武艺高强,在狮营屡立功劳,被节度使看中后,成为继杜刚、陈猛之后第三个贴身亲卫,普通军士大多知道其名。巡逻队的火长曾是罗青松地属下,他听到师高月明搬出罗青松的大名,料到此人有些来历,就道:“跟我们走,罗伍长就在院内,一问便知。”
师高月明偷出大院,原本想租车回贺兰山,此事她做得甚为隐密,师高绿绮这个小丫头天天服侍侯大勇。已有一年多时间,最近两三个月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里走神,师高月明是过来人,对这种神态极为熟悉,她怕师高绿绮为情所困,嘴不严而坏事,因此北上之事连师高绿绮也瞒住,不料师高绿绮竟然没有来及时开门。现在遇上了巡逻军士,师高月明有嘴说不清,她不能到衙门去,只好搬出了封沙和罗青松。
巡逻军士来到了节度使门口,到节度使门口约二十步之地站定,师高月明刚想上前,一名军士伸手一拦,历声道:“不许动。”师高月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军士到了大院门口。
罗青松正守在书房门口。前院的亲卫们只能在内院门外,用手向罗青松比划数下,罗青松目不斜视,根本不理睬站在内院门外的军士。
侯府门口地亲卫也知道规矩,一看罗青松这个样子。只得转回门口,颐指气使地问巡逻军士道:“谁要见罗大哥?”
就在侯大勇和石虎在书房密议之时,师高月明关闭房门,取过一些调料,对着铜镜化起妆来,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一个男子从房间内出来,师高绿绮陪着她走到后院的密门,取过钥匙,打开了这道厚如城门地木门,师高月明走出木门之时,吩咐道:“一个时辰,在这里等我。”师高绿绮不知师高月明为何要化妆从后门出行,心有疑惑地关掉了木门。
灵州城内有四家马车行。专门租用马车。马车行老板听说师高月明要到贺兰山北麓,一个个把头摇得如拨郎鼓一样。一位马车行老者道:“这个时节贺兰山大雪如鹅毛一般。地上也有尺来厚,稍有不慎,就得把小命搭上去,不管先生出多少钱,也没有那一家车行敢把租给你,钱固然好,命更重要。”
老者一席话彻底让师高月明断了投奔父亲的心思,可是,师高月明又实在不愿意到大梁去,左思右想,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只得怏怏而回,
来到后门之后,师高月明轻轻敲了敲木门,却无人开门,敲了数遍,仍是无人应答。师高月明久居在有地龙和火墙房间内,又是匆匆出门,衣服就穿少了,在寒风中颇有些单薄,在木门后等了一会,巷道风大,师高月明渐渐开始发起抖来,嘴角乌青。
师高月明又敲打了木门数次,仍然没有人开门,正在此时,一队巡逻军士走了过来,见有人鬼鬼祟祟地站在节度使后院木门处,领队火长就喝斥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