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哨探

“那也是读书人啊。”施琅一看劝降有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有一次问道：“先生姓甚名谁？为何不投效朝廷？”

“一五、一十……”晁樾迅速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他紧张地数起泉州水师的规模来，同时让手下火速去准备柴火。

见晁樾又一次陷入沉默，黄梧也在边上帮腔：“先生为何连名字都不肯吐露，可不要痴迷不悟，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啊。先生爱是读书人，将来前程远大，说不定还能辅佐圣君，在青史上留下美名啊。”

眼前的情景让晁樾楞住了，清军来的比统帅郑泰预计的还要早，郑泰本以为清军要等到黎明后才能抵达角屿海域，而给晁樾他们的任务也是：见到清军舰队后就发出信号，然后坐船快速立刻，返回南山与大部队汇合。

“我顶天立地，怎么叫死的不明不白。”晁樾刚才没有说话，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在琢磨如何发出最后的吼声，黄梧的话让他一下在理清了思路：“我追随延平郡王，保护天子，讨伐虏丑，乃堂堂大丈夫所为，怎么不明不白了？怎么可能会不明不白？即使名字不为人所知，ri后青史之上，讲到延平郡王、张尚书率领将士中兴大明、驱逐鞑虏，我岂不在那‘将士’二字之中？便是名士大臣，也会对我等心存敬仰，便是三岁孩童，也会以我等为榜样。如此死又何惧？”

“本将记得你好像是个读书人把？”施琅对晁樾露出了一个笑容。

角屿的这小队明军只有一条快船，大部分手下都奉命跳上了船，驾驶着它全速离开，只留下了晁樾和另外五个死心塌地的同伴。

“这是读书人？他会是读书人吗？”黄梧惊讶地问道，指着魁梧有力、满脸杀气的晁樾发出了一声吃惊的叫声。

“你们先走。”晁樾当机立断地喝道，必须要把敌舰的数目送回南山。

“没错，他是读书人，我想起来了。”施琅又问晁樾道：“你叫什么？”

密密麻麻的海船铺满了整个海面，无声无息地向着角屿驶来，在那些巍峨的巨舰周围，还有不计其数的快船护卫，清军的先锋舰只已经距离晁樾他们不远了。

“哈哈，美名，我早已经有了。”晁樾说得兴起，哈哈大笑数声：“你们二贼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施琅、黄梧，你们认贼作父、帅兽食人。将来书上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名字，不过和我不同，你们注定要留一个千载骂名，将来人们提起施琅、黄梧这两个名字时，只怕人人都要吐上一口唾沫，骂一声男盗女娼！”

第一道金光刺透了苍穹上的黑云，红彤彤的旭ri从海平面上一跳跳地升了上来，晁樾和他的同伴们也看清了海面上的形势。

而敌人已经近在眼前，没有更多的时间耽搁了。

见晁樾不回答，施琅进一步劝说道：“当今圣天子在位，求贤若渴，郑逆有眼无珠，让你一个读书人上阵拼杀，你又何苦为他卖命。天子治理天下，终究还是要靠你们这些读书人辅佐啊。”

“千总，这柴火点不着啊。”一个手下惶急地叫起来，原来整理好的柴火被晨雾打湿，需要时间烘干才能充分燃烧。

“我只是一个童生，连秀才都没有考上。”沉默了片刻后，晁樾终于承认了自己曾经有过的身份。

连续数了两遍，晁樾把敌人船只数目牢记在心，就命令点燃烽火，然后全体登船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