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战备（下）

川军军官一片哗然，越是虔诚的信徒越是怒不可遏，刚才提问的那个军官已经脸孔涨得通红：“庙里的和尚是不是都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这岂不是成了少林寺吗？”

第二天在开会前提问的时间，一大群上尉、中尉抢着举手，邓名随便点了一个：“你问吧。”

“不是，”邓名摇摇头：“是因为品级。”

“昨天我手下的人也都不敢信啊。”

“什么品级？和尚还有品级么？”

“我也是啊。”

“当然有了。官府就在山脚下，山腰上那座庙的方丈跑衙门跑得比较勤，山顶的就少了一些，结果山腰那座庙的方丈被官府评了一个处级……嗯，我是说正五品，而山顶那座庙的方丈则是副五品。结果山顶的和尚们不干了：凭什么我们方丈要比你们差半级呢？方丈、主持就带着庙里的全部和尚去山腰拆庙。”

不但邓名愕然，在场的川军军官们顿时也都显得不自在起来。

“敢问大帅，这些宝塔都是佛塔吗？”军官鼓足勇气，猛地一下子把问题吐出了口。

“唉，这个我怎么给忘了？英国兵都是新基督教徒吧？他们拆起佛塔来当然没心理负担。”邓名在心里连声叫苦。作为一个用数学、逻辑来理解自然的人，他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要知道即使是近代美术，也是在牛顿光学理论的巨大影响下发展起来的。

一个军官犹豫着举起手，邓名向他点了点头，他注意到这个军官开口前又迟疑了一会儿，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沉吟了片刻，邓名开口说道：“缅人的佛教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方丈是有品级的，我以前听人说过，缅甸曾经有一座山上的两座庙自己打起来了，你们猜是为什么？”

“我正想问这个。”

“岂有此理！”不少明军军官都大喝起来：“他们是出家人，是佛前诵经人，怎么这样利yu熏心！”

不少军官听到这个问题后也跟着点头，还纷纷交头接耳：

“还有呐，缅甸的寺庙还组织博戏，收费预测开盅，老百姓要是请佛像和菩萨像回家，开光也是要收钱的。”

“大帅，我手下的士兵想知道，大帅说缅人用金子铸塔，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有什么问题？”邓名环顾四周，发现举手的军官一下子少了很多。

“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争地呗特种教师全文阅读。”在场所有军官中，赵天霸大概是除了邓名以外对佛门最不敬的，他洋洋得意地说道：“上次不是和大帅说过围剿天台山的贼秃么？他们就常常为了争水、争地、争香客打架，结果官府不得不专门设立一个衙门，就叫和尚衙门。”

不少军官立刻笑逐颜开，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大明的境内行军，而是已经击败了缅军，正朝着他们的金塔开进。

好几个人都向赵天霸投过来不满的目光，因为有好多军官是信佛的，川西人一向就有笃信神佛的传统。

“是真的。”邓名铿锵有力地答道：“不过塔的内层应该还是砖石，要是纯金的宝塔，就是十万大军也搬不回去；应该是在宝塔的表面贴了一层金片，对我们来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