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秘使

曹干与韩谦见面的次数极为有限，但上次跟韩谦身边的嫡系亲信直接接触，还是叙州暗中请渝州那边配合出兵，以便叙州能潜藏在水面之下，还能逼迫思州及湖南宣慰使司对天平都叛军进行招安。

还有一点就是渝州虽然这几年在与叙州的合作中得到巨大的利益，实力壮大不少，但由于蜀主王建的沉默，长乡侯在争嫡之事上并未看到有任何胜算的可能。

“烦劳侯爷挂念了，一切还能算好吧，但总之远不如侯爷好就是了。”曹干见韩谦的态度颇为勉强，拱手施礼说道。

而渝州将吏这时候也确知叙州从两方边贸中的收益更大，特别是婺川能大规模生产井盐之事，到这时候也不可能保住秘密，再加上清阳郡主在大楚也并没有获得棠邑实质性的支持，渝州将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跟怨意。

韩谦看曹干削瘦的下颔长满密集的胡茬子，还杂夹几许白须，才想到曹干都快六旬年纪了，微微蹙着眉头，拱手施礼道：“一别又是数年，曹大人可还好啊？”

西蕃战马，他们多过一遍手，便能多赚一笔钱。

韩谦他们之前就猜测萧衣卿或王景荣暗中派人潜到蜀楚联络神陵司的旧属势力，这无疑也是从侧面得到进一步的验证。

他们不仅通过暗中控制的货栈在川蜀地区销售黔阳布，还与茶药铁器等物，一起往西蕃地区输送，交易马匹、皮毛等物回来——甚至每年还有上千匹的优良西蕃战马以及其他三四千匹的驼马，通过他们的手转输到叙州。

当初，郭却、冯翊虽然跟长乡侯王邕仅短暂接触过一次，这一路陪同曹干赶回东湖，能从曹干那里探知的信息也相当有限，但在渝州停留十数日，与渝州将吏接触，还是能清楚的掌握到两条较为关键的信息。

这主要是每年输入的上百万匹黔阳布给渝州带来的利润太丰厚了。

“近则不逊，远之则怨，他们凭白获得这么大的好处，却还有抱怨，说到底渝州将吏或者说长乡侯王邕的气度，终究是有限啊，总不能指望我们一手将他扶上蜀国君主的宝座吧？”冯缭感慨说道，“郭却、冯翊到渝州，都只能匆匆见到王邕一面，王邕心里怨气或许还不少呢，大概是觉得被我们利用更多吧？”

水军船队通过之后，冯翊、郭却、曹干很快就乘船过来，他们直接借河口的临时栈桥上了岸，跟韩谦、王珺见面。

韩谦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托着下，蹙着眉头问郭却：“王邕在虚耗了十数天后才匆匆见郭却他们一面，之后为何又叫曹干秘密赶来东湖见我，之间有什么态度变化没有？”

韩谦今日刚好与王珺人在东关镇，听到消息就到江滩边来迎接曹干，也顺便看看新编左武骧军的军容。

“如果说王邕动了篡位的心思呢？”王珺一直坐在韩谦身边安静听着郭却他们汇报，这时候插话问道。

第一点是蜀主王建早年虽然知道韬光养晦，甚至不惜向梁国称臣，以便蜀地能休养生息，但近年来蜀主王建渐有称帝的心思。

这两年，渝州每年都能从黔江边贸中获利三四十万缗。

这极可能是蜀军决意在此时谋取关中、渝州都没有强烈反对的主要原因，而不是简单受人游说、蛊惑的结果。

那一次合作，叙州暗中支援的天平都完全控制婺川河谷，而他们也成功的将世子王弘翼的势力从左清江军及渝州清除出去，之后两家通过黔江水道的往来边贸，这两年也都相对稳定的维持在每年一百万缗左右。

蜀主王建极可能是想在建立吞并关中的功业，声望在更上一层楼时，趁势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