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决定

不要说延佑帝了，朝廷诸公都将对韩谦恨之入骨。

到时候韩谦就只能与大楚撕破脸，即便能率叙州水营及左广德军旧部逃回叙州，也只有割据辰叙思业诸州自立一条路可走。

“这边要怎么办，放弃白蹄冈，化整为零？”冯翊有些不甘的问道。

郭荣这时候还想到另一个问题，问道：“仅叙州水营东进，实力还是太弱了啊，一旦击退梁军，如何在江淮自保？”

韩谦点点头，他选择在这里作为赤山会的立足之地，是想着这里作为三股势力的缓冲区，谁都难以严密控制这里，才有赤山会生存的空间，但倘若楼船军残部受到重创被逐出洪泽浦，连濠州都成功收复的话，朝廷必然会在洪泽浦南侧驻以重兵，相当于赤山会在这里的生存空间直接被挤占掉了。

此时立即派人传信叙州，叙州兵马倾巢而出，也就三千精锐水师而已。

算上传信的时间，叙州水营差不多一个月内也能进入长江中下游，取代被歼灭的左右五牙军，成为联络江南江北，杜绝叛军及梁军水师进入江淮的大楚水军主力。

奚荏刚沏茶端过来，听到冯翊这话，茶盅翻打在地，“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不过，真要是那样，特别是文瑞临乃是梁奸一事揭开后，到时候天下人则都会认定，这一切都是韩谦在削藩战事中前期收复武陵城时就部署好的密谋。

“什么？”冯缭惊问道。

而韩谦到时候即便能掌握大楚水军的主力，令朝廷拿他没辙，但在天下人的心目里，他也将是一个为谋权柄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奸雄。

“啊，楼船军一旦遭受重创，意味着樊梁湖、洪泽浦以西的地域，包括石梁县在内，都将成为禁军严密控制的腹地啊！”冯翊蹙着眉头说道。

叙州水营或许能凭借战船、战械犀利，在长江之上击退楼船军残部，确保江南、江北不被割裂，确保巢州城外的禁军主力不至于沦为孤军，但他们也必须考虑梁军被击退之后的局势。

“徐明珍显然忽视了水师主力从邗沟快速北进、杀入洪泽浦的可能，”冯缭说道，“就目前看来，邗沟以西并没有看到寿州斥候活动的迹象，或许要等到水师战船进入樊梁湖，楼船军潜伏在湖荡深处的眼线才会有所察觉，但等这些眼线，将消息传回到濠州城，分散驻于洪泽浦西面诸寨的楼船军再调整部署，时间上可能会有所不及啊……”

到时候韩谦用谋之事，天下皆知。

“这么说，朝廷这次还是有很大机会得手的？”冯翊饶有兴致的问道。

“对了，扬州司马殷鹏找我传讯时，王珺也在，还特地说了以水军为偏师、奔袭洪泽浦这事，乃是志大才疏的昌国公李普献策杨元溥。”冯翊这时候想到一事，说出来。

有王琳之事在前，韩谦到时候甚至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余地。

韩谦将视野转回到地图上，比对冯翊所带回的更为详尽、准确的信息，考虑要怎么调整，才能叫他们的应对之策更少些漏洞。

倘若左右五牙军主力在洪泽浦没有受到重创，侥幸逃回长江，实力得以保存，而叙州水营的调动，将因为当世传递信息的不便无法随时中止，那便将成为无诏擅出叙州，就等同于谋反叛乱。

有时候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但真要说放弃花费这么大精力建设成规模的白蹄冈营地，将已经疏散过来的五千多左广德军旧部及家小化整为零，怎么想心里都不甘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