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话 血染的狼烟(九):乱心鬼神
试问你要怎么催眠自己,进攻一个论感情,领导者和自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论大义,自己的国家还欠着对方很多很多的国家,是“有理由的”?
何况打下格雷尔带来的好处,真的比放着格雷尔不管的好处多?哈哈…将权利完全交给宰相的皇帝不信任自己控制这个国家的能力;失去领土的贵族们嫉恨于它依然保留着的富裕;主战派则需要立刻排除这让他们掌握到整个帝国大权的最后的障碍…仅此而已。
格雷尔狮子,只是在所有其他贵族都不争气的情况下,被逼无奈成为了最后的那只出头鸟,而已。
该死的格雷尔狮子…该死的出头鸟。
如果它不是这么一个无论公爵还是平民都在骨子里永远隐藏着强烈的自尊自强心理的国家,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样,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虽然想就这么把责任推给对方,不过最后也还是在理智的嘲弄下,把问题摆回了面前。
那就是――
“格雷尔,求己不求人”
格雷尔…一个无论有什么困难,都靠着自己解决的“狮之国”…你要如何去让帝国找到除了“这个领土是我赏赐给你的!”这种空洞,苍白,只能用武力来维护,甚至违背作为一个帝国对待开国功臣领主国最基本理念的理由外…其他的“大义”名分?
结果…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者知道片面真相的人,或许会认为格雷尔拥有今天的富有,是帝国的恩赐…是来自帝国的无数支援,才获得的丰盈。
然而知道真相的人…譬如过去和格雷尔曾经有着接近对手一般的关系,直到近几十年才有所好转,并在卡纳德和塞克斯那一代几乎算是得到升华的范德尔家…作为研究了格雷尔几百年的范德尔家的一员,穆拉,就是这么一个很“可悲”的,知道真相的人。
走在那乱石之间的穆拉.范德尔,挡开射向自己的子弹,忽然在杀戮中,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到底,我应该去做什么?】
将一左一右两把军刀,架在面前的年轻格雷尔士兵的脖子上,然后分别反向一拉――宛若喷泉一般的鲜血,猛地从断层喷出,那飞起的头颅脸上,留下的只有恐惧。
【现在,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一个转身,躲开另一个格雷尔士兵从背后刺来的刺刀,接着一只手的刀斩断他的武器,另一只手趁着他愣神的机会,瞬间削过了他的颈动脉。
“若从现实来说,那么格雷尔从来不欠埃雷波尼亚什么,只有埃雷波尼亚欠格雷尔。然而为臣之道,却不能如此作想…只能说,格雷尔绝对是最尽臣国本分的从属国之一。”
“格雷尔公国的忠诚毋庸置疑,但是切记高傲的狮子并非愚忠,或者他会因为尊重和敬爱于你的力量而臣服于你,但你要他死他势必抵死反抗――只要这个国家的领导人,还是一个继承了格雷尔家真正精神的‘狮王’!”
好吧,知道了真相,所以呢?
除了让自己明白不管怎么用“啊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是陛下决定让我们范德尔家为首的范德尔军官团率军向格雷尔进攻啊,我们也是被现实所逼,我们也是无奈”来说服自己,也会明白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也没可能有什么大义之外,还有任何意义么?
如果说,进攻毫无关联的他国,还能用“这是为了获得影响力”“这是为了让帝国更强大”来自我催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