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刀阔斧

“对！晋侯素与寡人交好。当年卫侯害得他没得到汾河谷地，一直耿耿于怀。你定要派个巧舌如簧之士，劝他早点自己动手去占。一旦动作大了，卫侯就难免分心，我们的压力就小了。”

“君上英明，臣领命。”弦轲不得不佩服掘突的手段。

到了这儿，内政外交都安排地差不多了。对于没有反对声的朝堂议事，掘突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不过最后讨论到叛乱罪臣的处置时，还是遇到了阻力。

今天的封官大会，商人子弟大受重用。自觉受到君上恩宠的他们，更加有恃无恐。恨之入骨的索丘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直接叫嚣着要烹了內宰，活剐司马。弦轲、烛纠等纷纷帮着摇旗呐喊。

贵族们虽说昨日已被挫了锐气，不敢为叛乱的人声张。但向来有“刑不上大夫”这种风气的春秋时代，烹剐国之重臣实在不能被他们接受。司空、太祝等原来相对中立的大臣，纷纷站出来仗义执言，反对这么羞辱罪臣。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只要扛过了卫侯这一轮的压力，回头收拾他们还不容易？”掘突安排道，“寡人准备派人安抚卫使，假装答应赐婚。”

“卫侯老奸巨猾，恐怕未必会上当。”

“所以戏要做足一点。先有劳司徒大人发挥一下特长，去迷惑迷惑受惊的卫使，让他觉得寡人昨天只是一时冲动，如今已经冷静下来。接着，再派人带上提亲的礼物，陪同卫使回到镐京复命。一来二去拖一拖，这边备战的时间就充分了。”

“君上英明。那派谁去镐京呢？”

掘突眼睛扫了扫，目光落在了大堂的角落。他指了指一直静静躲在那儿的聂让，淡淡地说：“让他去。”

掘突眼看两边再次对立起来，害怕局面又要失控。学乖了的他赶紧出来灭火，声色俱厉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量刑之事岂能随口就来！寡人自有分寸。”他这番话等于变相打压了一下商人，免得他们太嚣张。

就掘突本意来说，经过这么多轮的斗争风波，他在政治上已经越来越倾向于无情一点。以前再怎么矛盾，他总看在內宰是老臣又忠心不二的份儿上，不忍下狠手。这次，他决心不再手软。

同时为了避免犯贵族们的众怒，掘突便耍起了阴招。

群臣中顿时传来了窃窃私语。刚才大行封官之时，唯独没有红人聂让，已经让大家疑惑。如今又将他远派，众人更是不解。可叹这兄弟俩的恩怨情仇，岂是外人可以看明白的。

聂让自知主公不再信任，想让他离仲姒远一点，所以没有争辩，默默地领命而去。

掘突面无表情，一声告别都没有，虽然心中实际上汹涌澎湃。他为了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赶紧继续讨论政务。

“此外，我们也不完全是被动。天下让卫侯头疼的诸侯不止郑国一家。寡人草拟了一份私信，请司间大人派使送到晋国去。”

“晋国？”弦轲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