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告别博桑
我看到你和汪指导把沉重的装备和我们的行李一件件放进行李厢。
我看着你站在车门口,手拿花名册清点已经上车的队员数量。
我看着你和汪指导说话。你们和基地后勤处的老师说话。你和司机说话。
司机上车了。汪指导也上车了。车门关上了。车子开动了。
你没被安排在这辆车上。
我带着无尽的失落离开了基地。
又过了几年的时间,有一天,美术课的柴老师专程来找我。他说,有些东西,他收藏了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完璧归赵。他送给我一个很大的箱子。他走后,我打开那些箱子,顿时就热泪盈眶。
我看到了整箱你生前的画作。从代我完成的美术作业,到博桑走廊上的水彩画。好多画作,是我在你身边看着你画完的。还有一些,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但是,画面的一角,都有着你熟悉的签名,和你亲笔写下的日期。柴老师都仔细地把它们装裱过,或者入册,或者装框,收拾得精致美丽。这是他对你深切的怀念。这也是他对我们爱情的深切同情。
于是,你当年送给博桑的画作,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到住宅的阁楼上,打开这个箱子,坐在地板上,一张一张地看着你在生时留下的画作。往日的时光,如泉水般地涌上心头。
汪指导刻意把你和保安们安排在后面的那辆装备车上,押送着枪械等物。你们还要稍晚一个小时,等待当地警方的人到了,才能出发。
我在车窗里看见你的目光追随着我们的车子移动。
基地的老师一直在对你说话。
你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朝车子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你就转过身去了。
你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野了。
哀恸与怀念,势不可挡。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一天也没有。
(三)
我们登上了来时的旅行车。
我坐在车里。我靠在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