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版画
我是说,仅仅在我面前,他从未掩饰过。在人前,他还是表现得很绅士的。
我说:“更何况,有时候,我们也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吧。”
听了我所说的,高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再次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在我肩膀上用力地拍了一把,让我一边的肩膀几乎塌陷下去。
他说:“心心,你啊。”
他再次说:“你啊。”
他对着画面里的阿尔贝特做了一个鹰爪摄物的抓取动作,那个架式就好像是要打碎画框上的玻璃,把那个冷血动物从画面里揪出来,像扔一捆稻草一样地扔到办公室的那一头。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在他脸上看到用脚猛踢阿尔贝特的那种冲动,也许,他还想跳到他身上,对准他的脸饱以老拳吧。
看到我那样盯住他看,高雄呵呵笑了起来,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回到了裤口袋里。
他耸耸肩膀,对我说:“就看不惯这样的家伙。”
那天,他说:“每个性情中人好像一生当中都会受到这种家伙的折磨。他们每天都在你的身边,和你共同生活,但却像岩石一样地冷漠。”
他第三次说:“你啊。让我怎么说你呢。”
我很明白,他是想对我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再次假装不明白,岔开话题,去谈别的事情了。
高雄对我的婚姻一直不看好,并且心怀不满。
这一点,他也从来没有掩饰过。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你灵魂的宣泄,你内心的情感,你想象力的奔驰与心声的倾诉,它们就像浪花一样地打在这些坚硬的岩石上,毫无回应,也不被接受。”
他说:“真的很想揍一顿这种人。”
我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他是在嘲讽我嫁的男人是这种坚硬的岩石。
在他的目光灼烫之下,我假装没有听懂,转过身去。
我王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揍得过来吗?这种人如此之多,以至于充斥了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