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个死者

不能喊，因为招来保安后他不能解释自己半夜来学校的原因；更不能吐，因为会在现场留下明显的痕迹。

天一的书店已经关门打烊了，池田经过时本来还想进去再确认一次，但很显然敲门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

门开了，清朗的月光下，最先进入池田视线的是一双脚。

一鼓作气地来到了这儿，才发现教学大楼的门在晚上是用一把环形锁给锁上的，也许对虚构的英雄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难题，但池田是束手无策了。

一双离地的脚，两只脚的脚尖偏向内侧，摇摇晃晃地悬在半空。

学校大门并不高，横向折叠拉伸式的设计，池田没费什么劲就翻了进去，一路走到教学大楼的前面，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池田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视线本能地上移，不久就看到了松尾的脸。

走得越近，池田看得越是分明，一楼的走廊有一扇窗户没有关好，留着很小的缝隙，乍一看并非十分明显，但却被自己回头这一眼给发现了。

“那个是！”池田忽然瞪大了眼睛，希望真的出现了，他那悲惨的人生中，竟也会有意外的好运。

来到窗前，深呼吸，寒夜里清冷的空气冲入脑中，他伸出手去，拉开了窗。几秒后，他顺利地爬进了走廊。

“我果然是个废物而已吗……被人叫做湿蚊香也是活该啊……”池田的内心开始了自我折磨，他不甘心地回过头去又望了一眼教学大楼，仿佛这样做就还有机会能找出一丝希望来。

池田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浑身都在发抖，数小时前天一的那句话犹在耳边：“午夜时潜入到松尾的办公室里，随便拿一样他的东西出来，我就允许你看三浦的书。”

到了这个点，执勤保安应该早已经睡着了，因为校方规定上夜班的保安在午夜以后到五点这段时间要巡逻一次，这帮家伙通常就很早睡下，到第二天四点左右起来，巡逻之后直接出去买点早餐什么的。

双眼的眼球鼓起，半吐舌头，脸色紫黑，这显然已是死透了。

他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学校已将近午夜。漆黑的校园，只有门卫的小屋中还有一点点灯光。

“啊……啊……咳……唔……”池田坐倒在地上，朝后方急退，他的后背很快便贴住了走廊的墙壁，他一开始想叫，随即想吐，不过最终，他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无论是喊声还是胃酸都给憋了回去。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绝不回头！”池田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池田真的很恨自己，他也知道说这些废话毫无意义，事实就是，即便他是下定了决心要做某件事的，也会因为任何一桩很小的意外状况而轻易放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提这样的要求，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认识松尾和三浦，但有那种写满人心声的古怪书籍做铺垫，这种事也并不能说有多古怪了。

他转身准备回去了，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没办法了呢……别说现在两手空空，即便是事先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拿着根管钳过来的话，破坏学校公物也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直到站立在教员办公室的门前时，池田的心中还不能说是十分的坚定，毕竟他是池田啊，那个被人揍了都不敢还手的池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此刻正在做那么出格的事情，但这从未尝过的体验却也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恐怕此刻他的肾上腺素分泌得已有些太多了，伸出去拉门的手抖得非常厉害。

“我在想什么呢……”池田苦笑。